“长孙殿下,该起床了。”
“什么时辰了?”
朱雄英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,右手在眼部揉了揉。
“回殿下,刚寅时初。”
“寅时?哦对了,今儿个是正旦大朝。”
朱雄英从床上坐起身来,紧了紧身上的棉被,外面天寒地冻的,被窝里有多舒服谁躺谁知道。
“主子,郭指挥使奉了太子爷的命,已经等在外头了。”
“在外头?他们怎么伺候的,把人叫去偏殿去。”
老梅是马皇后留下来的老人,朱雄英肯定怪不到他头上去。
“奴婢说了,但郭指挥使说他就在门外等着就行了。”
“那把人都叫进来吧。”
“哎。”
朱雄英住的房子非常小,说出去老百姓可能都不信,他的房子也就十多平方的样子,住的小就是为了冬天方便取暖,而且还有防止室内藏人的说法。
老朴佝偻着身子将门开了条缝,在外等候多时的奴婢们马上小心的走了进来,一时间整个房间站的满满当当的。
这帮人先是在房间布满了灯笼,点了不少的蜡烛,又将房内碍事的东西给抬了出去。
第一波人出去后,第二波人便抬着浴桶和冒着热气的木桶走了进来,连带着的还在屋子里补了不少的炭火。
朱雄英被脱了个干干净净,在一帮子低着头的内官伺候下开始洗涮,今天是皇长孙的大日子,这种时候可不能马虎,平日里还能近身的内使现在只能做些递东西的活,根本插不上手。
“郭指挥使,幸会幸会。”
“原来是礼部的王侍郎,恕在下眼戳,天色没黑差点没能认出来。”
“无妨无妨,在下奉命给皇长孙送衮冕九章,检查大典仪容,还望郭指挥使放行。”
“诸位同僚请!”
郭岳微微侧身,示意众人先过,他看着捧着衣物的长队内心惊叹,光衣物就有这么多人捧着,这屋里马上就要站不下了,还好他们配合默契,什么时候干什么都有章程。
大明自有大礼仪,冕冠为九旒冕,冠上有九根旒,每根旒串有九颗玉珠,共用玉162颗,旒的数量少于皇帝的十二旒,与太子的九旒相同,都是储君的象征。
而皇太孙和太子的区别就在衣上,皇太孙的衣上衣为玄色,黑中扬红,下裳为浅青色。
衣章纹饰上,皇太孙的衣裳上会织或绣九章纹样,而太子则是十二章,比太子少了三章。
其中,衣五章为织山,龙,华虫,宗彝,火,裳四章,绣藻,粉米,黼,黻,九章低了太子一等,这是差异最直接的体现。
“臣等拜见皇太孙,太孙千岁!”
当屋内响起山呼声时,等在院外的沈明立马跪了下来,郭岳这一跪,连带着屋外等候的仪仗队,内官女官全都跪在了地上。
“太孙千岁千岁千千岁!”
随着山呼声响起,大门被轻轻拉开,朱雄英身穿衮冕九章从屋内走出,其仪态端庄,目不斜视,从两侧跪倒在地的众人中间走过,身后跟着礼部的官员。
郭岳急忙起身跟了上去,他奉了太子之令,今日扶着朱雄英上车,耿炳文,李文忠,汤和,冯胜,徐达,常森六人为其朱雄英开道。
本来这个位置应该是常家人来的,可惜他们兄弟三个都不争气,那帮叔伯们就是想替他求情都开不了这个口,若常森不是顶着个国公的名头连开道的资格都没有,更何况郭岳也不是外人,也够这个资格扶皇长孙上御撵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