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叔父这么急作甚?小侄又不是在说您,叔父切莫对事入座。”
“少来这套,咱告诉你,今天这件事咱记下了!若是韦家不倒,总有你付出代价的时候!”
“叔父是在威胁一个正三品的指挥使吗?”
“你奈我何!”
二人也不装了,尽皆互相对视,如果眼神能杀人,那郭岳已经不知道被宁正杀多少次了。
“想要反驳我,那就拿出战功来,而不是在这嘤嘤狂吠,叔父一副怀才不遇的模样,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汉之名将李广在世呢。”
“你要战功!咱就给你战功!免得被你这黄口小儿看轻!”
“我与父初归陛下,就随大军攻克滁州,和州,太平府,建昌!宣州之战我父不幸战死,我袭职后率部跟随徐大将军克常州,宣州江阴!有功乎?!”
“有功!”
至正十八年!我先随陛下取婺州,江州!又跟随开平王取衢州,破陈友谅兵于鄱阳湖,后从颍川侯守下徐州,有功乎?!”
“有!”
“陛下自封吴王那面,我又随徐大将军先后取下沂州,莒州,密州,益都,济南,东昌,汴梁,河南府,嵩州,磁州,广平,通州,最后克元大都,招降元将八十余人,攻下永平府后擒元将平章高家奴,最后随颍川侯自真定攻克定州,我守的真定,可算有功!”
“叔父好记性!”
“此后多年,我又随宋国公平自河中府渡河,追元将孔兴!进取鹿台,攻凤翔,下巩昌,招降元知院,下临洮!招抚上豪赵脱儿,孙平章等迤西诸酋!大军围庆阳的时候,我驻守的邠州,我断了地方的援军守在那里才打下的庆阳!有功乎?!”
“当世英杰!”
“洪武三年五月,也是我跟着宁河王邓愈克河西河州,还是我留下来镇守河州!卜纳剌随后来犯之时,是我出兵杀敌守下的河州!杀的沙家失里等人遣人请降!有功乎?”
“有功。”
“前几年,我又招降元石丞朵儿只失结,外邦多次来犯都是本将军带人给赶出去的!戎作乱,又是我陪着宁河王讨伐!”
“西平侯征西番之时,还是我!还是我!虏朵儿只巴复叛,我一马当先追击叛虏朵儿只巴,斩获羊马辎重无数,老夫已经知天命了!老夫已经知天命了!”
宁正越说越说大声,引来了不少人的驻足,他的声音逐渐沙哑,甚至郭岳听出了其话语中的委屈。
“我老了,知天命了,我知道我可能以后再也挥不动刀了,于是我将目光放在了民生上,希望那位能低下头看我一眼,我则修筑汉唐旧渠,令军士屯田,引河水灌田数万余顷,兵食以足,可他只是轻飘飘的一句做的好,然后就没了?”
“你知道我当时的想法了?你们知道吗?我已经尽最大的努力做的够多了,可他还是觉得我做的不够,平章政事我也擒过,洪武十三年,我不单单生擒平章政事脱火赤,我还生擒了他们部落万余人!”
宁正在诉说自己生擒敌众万人时,脸色激动的涨得通红,但很快他就冷静了下来,激动过后其目光中竟含着泪水,随后他那水润的眼睛就看着面前的火堆,声音低迷。
“今年年初,我在四川为都指挥使,藏卜来降,我等来了机会,我上书陛下出兵讨伐其余诸部,陛下允了,于是乎我发兵讨伐松州茂州等地的西羌,擒了他们的贼首,可等来的却是陛下除掉我的四川都指挥使,把我又调回了河州来,官职不升反降,只因我未能尽全功。”
“凭什么?你说说,他凭什么?我如此之多的功绩,难不成够不上一个侯爵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