秦水点头，“对，长安郊外的大营里呢，他现在混的可好了，称得上一句如鱼得水。”
秦宛央无所谓点头，“只要没跑远就好。”
秦水咂咂嘴，感慨一声，“刘彻似乎很放心他。”
它翻了个身，面朝秦宛央，问出心中疑惑，“央央，帝王不是通常都忌惮功高震主的臣子嘛？刘彻为什么就这么放心卫青和霍去病呢？”
秦宛央想了想，仔细讲给它听，“君臣失和之事说来复杂，都是人与人之间的博弈，细究起来原因有很多，但目的终归都是一样的，都是为了手中那点权利，不是东风压倒西风，就是西风压倒东风。
但明君能臣，臣子功高，亦能活的好好的，大体都是两个原因：君王心胸开阔，臣子谨守本分。
君王对自己足够自信，自信能压得住任何人，不拘臣子有多少功劳，又有什么本事，在他面前都要俯首称臣，是以不忌惮臣子的功劳和能力，有甚者还会培养他们，让他们在自己擅长的地方发光发热，一展所长。
再者臣子心中有分寸，无论有什么功劳始终保持初心，不曾越界挑衅君王，否则，便是心胸再开阔的君王，也容不下臣子时不时跳出来撩拨。”
“有文学作品中常以夫妻关系映射君臣关系，其实有一定道理，都是双方互相磨合。”
秦水有些不敢置信，“双方磨合？臣子容忍君王也就罢了，君王还得容忍臣子？”
秦宛央伸手捏了捏它，垂眸浅笑，“你忘了当初李世民是怎么忍让魏征的了？”
“人无完人，尤其是在某一方面格外突出的人，更容易有一些其他方面的毛病。这个时候如果君王想要用他，可不就得忍着么？”
“当然了，如果这个君王只想自己痛快，其余的都不管不顾，那自然是不需要忍什么的。”
秦水轻轻颔首，眼中透着茫然，“央央说的对。”
秦宛央和它对视一眼，就知道它其实不太明白，只是下意识的附和她罢了。
秦宛央摸了摸它的脑袋，“小水有什么不明白的吗？”
秦水轻轻摇头，又点点头，犹豫了一瞬还是开口，“这君王和臣子人争来争去的，不过是那点东西，有什么好争的？”
秦宛央愣了一瞬，她此刻再次意识到秦水只是个系统，有些事它无法理解。
她用通俗易懂的话来告诉它，“小水觉得不重要，是因为小水有。”
“我有？”秦水眨了眨眼。
“嗯。”秦宛央点头，“以小水的本事，只要小水愿意，凡间权柄，人间富贵唾手可得。所以小水觉得它不值一提，更不值得争抢。”
秦宛央笑着和它分析，“只有有钱人才会觉得钱不重要，穷人都觉得钱可重要了好么？”
“城中的人向往乡间田野古朴的雅趣，乡间的人向往城内贵人的富丽堂皇。”
“胖的人觉得瘦点好，瘦的人又觉得胖点好。”
“其根本原因在于，人一生都在追求自己没有的东西。又对自己拥有的习以为常的东西不屑一顾。”
“就比如我。”秦宛央伸手点了点自己，瞬间分出一道分身，笑着对秦水道，“区区分身……”
秦水双眼越来越亮，“我好像明白了，央央。”
它挥舞了一下自己的爪子，意气风发，指点江山，“区区穿梭世界，不值一提！拿捏！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