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勇郎,你叫我如何办?”霍氏神色哀伤,向丈夫陈勇道。昨晚她一晚都没睡,今日又晏起,正愁得不知如何是好的时候,丈夫回来了。
这件事,当然要和丈夫商量。
陈勇的眉头皱了又皱,久久的没有说话。
自己心爱的女儿,竟然要嫁给忠勇侯的儿子?
其实他和忠勇侯是有几分交情的。
虽然大家都是武将,但他们之间的交情是惺惺相惜的,不似那些文人,相互唾弃。
忠勇侯神勇,驰骋沙场,又长期驻守边关,独留病歪歪的长子在家,其实也挺不容易的。
当年忠勇侯将妻子申氏带回来成亲时,他还去喝了喜酒呢。
忠勇侯和他的妻子申氏,感情甚笃,当时可是人人称赞的一对佳侣。
可谁能想到,美好的日子并不长久,申氏骤然离世,只留下忠勇侯和他刚出生的儿子。
当时他是唏嘘不已的。
后来忠勇侯再续弦,又生下次子。
是男人都省得,前面的亡妻再好,有了续弦后,心中的天平自然就会倾斜。
尤其是长子的身子还不好。
听说,是个痨病鬼,整日咳嗽。
许是胎里带的毛病。
前些年忠勇侯奉命再次驻守边关,倒是没再怎么听说忠勇侯府的事情了。
如今妻子提起来,陈勇才恍惚想起,忠勇侯的长子,还没有成亲。
忠勇侯的继室,太不像话。
怎地没替裴大张罗婚事呢?若是继子没成亲,但她的亲儿子却成亲了,会被人戳脊梁骨的。
不过,若忠勇侯的继室脸皮极厚,话又另说。
裴大,是有些可怜的……这辈子都没做过真正的男人……
如真法师说得对,裴大公子是该成个亲,冲个喜。
成了亲的裴大公子,说不定就痊愈了。
但他的女儿,可是他捧在掌心的明珠,怎地能嫁给裴大公子。
“不过是一个和尚的妄言,如何能信?”陈勇下了决断,“我与忠勇侯以前倒是有几分交情,他如今远在边关,不能替儿子张罗婚事,我这做叔伯的,听说了总要关心几分的。”
那丈夫的意思是?
霍氏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。
“你去寻一些小门小户的,家境贫寒的,家中又有兄弟需要谋前途的小娘子。”陈勇吩咐,“重赏之下,定然有小娘子愿意的。”
重赏之下?霍氏蹙眉:“他裴家的婚事,要我们出钱?”
“不必鼠目寸光。”陈勇虽是武夫,但浸淫在官场多年,也是学了文绉绉的话语的,“此事解决,既是替忠勇侯解决心中大事,亦是替我们自己花钱消灾。”
“此事,你再与大儿媳商量一下罢。此事便交于她办,你不必出面。”陈勇交代妻子。
在陈勇心中,替大儿子谋得官位的大儿媳江喜玲的确很有能力。只可惜这么些年,大儿媳就只生了一个孩子。长房的子嗣的确不丰。其实在陈勇看来,倘若大儿媳一直想主持中馈,又不想生孩子,那最好的法子便是让大儿子纳妾生子。横竖妾室生的孩子将来都养在她膝下,养恩大于生恩,妾室无论如何都越不过她。
世上可没有那么多鱼和熊掌兼得的事情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