宋吉应下,正要走,裴深又叫住他:“我那新话本,卖得如何?”
宋吉深深的吸了一口气。
好吧,该来的总会来。
“公子,您的话本,卖得很一般。”宋吉斟酌着话说。
“很一般?那意思便是卖得还不错。你实话说,到底卖了多少本?”裴深也自觉这一次的话本写得十分好。
公子干什么不好,非要写话本。写话本就写话本,为何还要拿去卖。
这不是自取其辱吗?
宋吉脑袋一抬,视死如归:“公子,这次您的话本,卖了两本。不过比起此前一本都卖不出去的话本,要好多了。”
“不可能!”裴深一拍桌子,“这次的新话本,我分明给宋炎念过了,宋炎听得甚是入神。”
也有可能是走神。
宋吉再度视死如归的道:“公子,您的话本,属下真的没有办法卖出去。”
他可以将赌坊经营得很好,将其他的事情做得很好,但对于自家公子写的话本,他真的无能为力。
“两本就两本吧,也比此前的话本要卖得好。”裴深自我安慰,又紧接着问,“是何人买的?”
“就,就两个年轻的小娘子。”宋吉说。
裴深紧紧的盯着宋吉,神情严肃。
公子甚少这样严肃的看他。
公子从小就没个正经,对他们都是没个正形的。
但他为了他的话本,这么严肃的看他。
宋吉有些想哭。
他这辈子经历的大事不知几许,可对于公子的话本,他真的是无能为力。公子的话本,白送给人家都不要!
伊俊那家伙,怎地还不回来!
“你在说谎。”裴深忽然道,“你实话说,究竟是什么样的人买的?既是年轻的小娘子,又有多年轻,她们生得什么样,是高是矮,是胖是瘦?”
公子像是在审问疑犯。
宋吉都快要哭了。
哪有什么年轻的小娘子,那两本书,是他和伊俊买的!
就在宋吉觉得自己快要招架不住、就要招供的时候,伊俊像一阵风似的旋进来。
“公子!”伊俊兴高采烈的叫裴深。
宋吉长长的松了一口气:“公子,我还有事要忙,我先走了。”
“我的新话本,压根就没卖出去是吧。”裴深忽然语气沉沉的说。
他今日这劫难,是过不去了!宋吉绝望的想。
“什么话本?”伊俊傻乎乎的问。
裴深似利剑一般的目光立即射向他:“我的新话本,你没看过?”
“看,看过呀。”伊俊张口结舌起来。
他是真看过,不过就看了个开头。公子什么都好,就是写的话本不大吸引人。
“那我的新话本,写的是什么故事?”裴深锲而不舍的问。
“公子,苏老太君说过几日办宴席,要请沈大娘子上门烹煮菜肴。她老人家问您去不去呢。”伊俊急中生智,连忙拿出沈大娘子做挡箭牌。
果然,公子的注意力立即转移了。
“老太君要请我家沈大娘子上门烹煮菜肴?我自然是要去的。”裴深疑惑道,“她老人家已经好些年不弄这些了,怎地突然想起要办宴席了?用的是什么由头?她又是如何知晓我家沈大娘子的?”
裴深还没向苏老太君提过沈绿。
伊俊当然不能告诉公子,那是他出的主意。
若是公子知晓苏老太君是为了公子的婚事才办的宴席,非得打他一顿不可。
“老太君新近胃口不佳,我便告诉她,沈大娘子的手艺超绝不凡。她老人家很感兴趣,便说着苏家好些年也没有热闹过了,才决定办一场赏春宴。”这个借口是他在路上就想好的。
横竖到时候若是被公子发现真相,那他也有老太君撑腰。
苏老太君与先主母是密友,先主母死后,苏老太君曾一度想将公子领过去养。被侯爷拒绝后,苏老太君还曾想偷偷的把公子拐到苏家去呢。
这些年,苏老太君得到今上的好多赏赐,都偷偷的分一部分给公子呢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