贺环瞧见,方才一动不动的下人们也都关切地围了过来。
他一时有些恍惚,不知自己置身在何处。
方才,是梦一场?
可向来只有他主导别人的梦,哪有别人主导他的梦?
贺环想到此,狠狠地掐了自己的大腿一下。
生痛生痛的。
不是梦。
他恍惚记起一句,有人曾和他说过,到了京师,莫要太狂。天下奇才,尽聚集在京师。
到底是他到了京师数个月没有遇到对手,都十分顺利的缘故,轻敌了。
贺环若无其事地将软剑收起来:“乌奴,我乏了,要歇着了。”
言下之意,是要将今晚的要事取消的意思。
乌奴像以前一样没有多问:“是。”
贺环又赶紧吩咐:“将人都叫过来跟着。”
他很惜命。
乌奴遵命,将人都召集过来,乌泱泱的簇拥着贺环回房去。
贺环的起居室,自然另有美人伺候。
乌奴正要退下,贺环却让他留下。
伺候贺环的美人有两名,一名叫花容,另一名叫月貌。
美人的确生得好颜色。
被贺环调教得也好,一心一意只有贺环。
花容替贺环除去外衣,她抱着外衣时,轻轻地嗅了嗅,温柔地笑道:“主子,您的衣袍上欢愉香的香气甚重,可是要换?”
欢愉香就是贺环在水榭中香炉焚烧的香料。
此香料若是没有解药,就会像李太太一样失态。
贺环想到此,失笑道:“我倒是没想到自己也闻了欢愉香了。”
应是闻多了欢愉香,他自己才有些许幻觉。
倒是自己疑神疑鬼了。
自进了京师,他还尚未遇到过对手。
贺环揽着花容,用手指刮了一下花容的鼻子,笑道:“还是花容的鼻子灵敏。这件衣袍,扔了吧。”
月貌可不依,赶紧腻过来:“主子,奴的鼻子也灵敏。”
“好好好,都灵敏。”贺环将二美揽在怀中,正欲行事,忽然瞧见乌奴还守在外面。
“乌奴,到外头守着。”
乌奴遵命退了出去。
主子的性情喜怒无常,乌奴也是习惯了的。
他刚退出房间,还没掩好门扇,里头就迫不及待的响起了让人脸红心跳的声音。
这样的声音乌奴也是习惯了的。
他背对着门扇,下意识地望向夜空。
夜空星河灿烂,忽然飘过一只巨大的骷髅头。
饶是乌奴见多识广,作恶甚多,瞧见那巨大的骷髅头,也是唬了一跳。
门扇里,yi乱不堪的声音还在继续。
乌奴也不敢叫停主子的好事,他正要叫手下人看好门扇,自己去一探骷髅头究竟。
那巨大的骷髅头忽地爆开来,发出巨大的声响。
门扇里忽然发出一声闷叫。
那是主子发出的声音。
不好!主子出事了!
……
翌日,陈七娘子迈着欢快的步伐走到沈家门口时,门前正候着一对年轻的夫妻。
那名娘子,看着有些眼熟。
年轻男子看了一眼陈七娘子,继续叩门。
门开了,是沈红开的。
那名年轻男子连忙挤上去:“沈小娘子,沈大娘子可在家中?我是特地送圆娘来拜师学艺的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