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一节：碍眼的亲近
暮色渐沉，赵乾站在藏书阁高处的窗前，手中的《机关要术》久久未翻一页。他的目光死死锁定在下方的林荫小径上——宛秋正与林夙并肩而行，少女微微侧头听着对方说话，唇角带着清浅的笑意。夕阳为两人镀上金边，那画面和谐得刺眼。
\"咯啦——\"
书卷的竹简被他捏出一道裂痕。这已经是这个月第七次他看到二人同行。曾几何时，宛秋只会用疏离客气的态度对待他，每次他试图接近，她总能巧妙地保持距离。而这个来路不明的杂役，不过用了些奇技淫巧，就赢得了她真诚的笑颜。
\"赵师兄？\"身后传来弟子疑惑的声音，\"您要找的典籍已经找到了。\"
赵乾猛地回神，脸上瞬间挂起温文尔雅的面具：\"无事，想到一个机关难题罢了。\"他若无其事地转身离开，指甲却已深深掐入掌心。走出藏书阁时，他特意绕路经过那条林荫小径，却发现两人早已不见踪影，只余下空气中若有若无的茉莉花香。
当晚，赵乾在房中独饮。月光透过窗棂，照在他阴沉的脸上。他想起三日前在锻造工坊看到的一幕：林夙站在新造的水力风箱前，宛秋专注地听他讲解，那双总是带着疏离的美眸中，此刻盛满了他从未见过的钦佩。那一刻，他恨不得将那个碍眼的杂役碎尸万段。
第二节：失落的权柄
次日的工坊例会上，赵乾遭遇了更直接的难堪。墨清音长老当众宣布：\"根据林夙改进的水力风箱，锻造工坊的玄铁出品率提升三成。即日起，各工坊可参照此法进行改良。\"
几位长老纷纷点头称赞，连一向严苛的墨守长老都缓了面色：\"此子确有巧思。听说他还在仓库推行了一套新的管理方法，效果显着。\"
赵乾强笑着附和，胃里却像吞了烙铁。更让他恼怒的是，会议结束后，他听见两个年轻弟子在廊下议论：\"听说林师兄又在改进织机了。要是成功，咱们天工苑的布料产量就能翻倍...比某些人只会克扣物料强多了。\"
赵乾认得这两人——正是他上个月以\"浪费材料\"为由责罚过的弟子。他快步离开，肺都要气炸了。这些贱民，竟敢拿他和那个杂役比较！
回到住处，他狠狠摔上门，案几上的茶具应声碎裂。\"管事息怒。\"心腹弟子战战兢兢地劝道，\"不过是个无足轻重的杂役...无足轻重？\"赵乾猛地转身，眼中布满血丝，\"他现在都快骑到我头上了！你知不知道，连执事堂都在考虑推广他那套管理方法！\"
最让他难以接受的是，今早他去仓库巡查时，那些杂役看他的眼神都变了。从前是畏惧和讨好，现在却带着若有若无的轻视。就连小山那个小杂役，都敢当面质疑他的命令了。
第三节：毒计
深夜，赵乾宅邸的密室中烛火摇曳。四个心腹弟子垂手而立，不敢直视主位上那个面色阴鸷的管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