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就餐时间到……”
又过了两个小时后，广播里终于传来了与之前循环播放的训诫截然不同的内容。
“当…当…当…”
值守的守卫瞥了一眼广播，随即用手里的电棍“哐哐”地敲击在铁质栏杆上。
“吃饭时间，十五分钟！动作都快点儿！”
说话时，守卫用棍梢指向不远处那扇透明的食堂玻璃门。
最先动起来的并非几名玩家，而是流水线旁那些如同行尸走肉般的老员工。
他们脸上既没有对食物的渴望，也看不出持续劳作后的疲惫，只有一片死水般的麻木。
如同被设定好程序的机器人，他们沉默而有序地朝着食堂方向挪动脚步。
几名玩家互相交换了一个眼神，也默不作声地跟在了这支队伍的最后。
食堂内部整齐地排列着六个窗口。
透过窗口可以看到，后厨有一条传送带正在匀速滚动，将一箱箱封装好的食物源源不断地输送出来。
“等等……这包装……这不是我们刚刚在流水线上生产的东西吗？”
排队到一处窗口前，李如盯着箱子，声音里带着一丝惊愕。
他的疑问只存在于几名玩家之间。
前面的那些老员工早已神情漠然地接过统一的餐盒。
一人一盒……不多，也不少。
“怎么样？这东西……吃不吃？”。
众人围坐在餐桌旁，盯着那根难以名状、类似“香肠”的东西，一时都陷入了沉默。
“吃！为什么不吃！再不吃点东西，我感觉自己马上就要饿疯了！”
荀玉直接将那根“香肠”塞进了嘴里。
出乎意料，那食物看着颇有韧性，入口却瞬间化为一股微温的流质。
它没有带来任何味觉的体验——没有咸淡，没有香臭，仿佛在接触口腔的瞬间便直接蒸发，渗透了进去。
更诡异的是，那折磨人多时的强烈饥饿感竟消失了。
“既能饱腹，还能疗伤，这什么逆天食物？”
李如仔细感受着身体的变化，脸上不由浮现出满足后的松弛之色。
“当…当…当…”
沉闷的敲击声再度响起。
数十名“老员工”如同被按下同一个开关的木偶，动作整齐划一地站起身。
他们脸上没有任何情绪波动，只是默默地转过身，迈着近乎一致的步伐，朝着车间的方向走去。
“时间已经到了吗？”
玩家们互相交换着眼神，也都意识到十五分钟的就餐时间已经结束。
“专注生产。幸福就在你的手中。”
那毫无感情的宣传声依旧在耳边循环播放。
……
“当…当…当！今日工作时长14小时…下班！”
当这声宣告终于响起时，秦天几乎已经感觉不到自己双臂的存在。
“呼……终于下班了！累死我了！”
李如一边活动着酸痛不堪的手臂，一边低声抱怨。
“跟我走……带你们去宿舍。”
一名黑衣守卫领着几人走向这一层唯一的那部电梯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