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两者的性格截然相反:
姜无孤僻少语,几乎不与他人往来,顶替他潜入尸行,被识破的风险较低;
而许依则交友广泛、应酬极多,虽更易打探消息,却也更可能被熟悉其举止的“同伴”看穿,潜伏难度与危险系数都大大提高。
再三权衡之后,秦天最终还是将许依定为了目标。
三个月的任务时间并不宽裕,若一味求稳,很可能一无所获。
唯有冒险深入,才可能触及真相。
目标既定,秦天不再犹豫,开始更深入、更细致地钻研起许依的一切资料——他的言行习惯、人际网络、日常动向,甚至喜好与弱点……。
骷骨府提供的情报极为详尽,不仅勾勒出许依表面的形象,更揭露了他深藏的本性。
表面上,许依待人谦和、举止有礼,在尸山一脉中几乎人人称道;
可实际上,他骨子里仍难以压制诡异与生俱来的那种吞噬与杀戮的欲望。
因此,许依时常会借故下山,名义上是采集修炼所需的“诡材”,实则却是为了满足内心对煞气的渴求。
煞尸一道的修行,极度依赖精纯而浓郁的煞气,而杀戮越盛的诡异,其体内积蓄的煞气就越充沛,对许依这类修行者来说,正是最上等的资粮。
也正因如此,骷骨府的阴兵队早已注意到,艮山城内发生的多起恶性杀戮事件中都隐隐指向许依。
奈何他行事极为谨慎,几乎从不留下实质把柄,再加上他身为尸山大总管之子,背后有整个尸山势力作靠山,阴兵队即便心存怀疑,也始终未能掌握确凿证据将他缉拿归案。
接下来的几天,秦天并没有贸然行动,而是耐心等待许依再次进入艮山城的时机。
“尸山”坐落于艮山城外的一座险峻高山之上,因其势力庞大,在城中几乎无人敢惹,门下弟子也时常下山,横行城中。
“混账!不知道我们是什么人吗?敢和我们抢东西?”
这一日,鎏金拍卖场内气氛原本尚算平和,却突然被一声厉喝打破。
一名尸山弟子猛地拍案而起,目光死死锁在对面一名中年汉子身上,脸色阴沉得几乎能滴出水来。
“我只是依规矩正常竞价而已,何来‘抢’这一说?”
那中年汉子似是外地而来,并不清楚尸山在艮山城意味着什么,只是皱紧眉头,据理力争。
“还敢顶嘴?你信不信,我有一百种方法让你走不出艮山城?”
那尸山弟子勃然大怒,声音陡然拔高。
他话音未落,周围又有几名尸山弟子应声站起,一个个面色不善,隐隐成合围之势,冷冷地盯着中年汉子。
“算了……这东西我不要了,别和他们起冲突……”
中年汉子身旁的一位女性诡异见状,急忙拉住他的衣袖,低声急劝。
中年汉子脸色变幻,显然也意识到对方势大,自己难以抗衡。
最终,他咬了咬牙,强压下心头怒火,沉默着坐了回去,没再继续争执。
就在这时,一声清冷的呵斥突然从拍卖场入口传来:
“混账!你们这是在做什么?”
众人循声望去,只见一名身着白衣的青年正缓缓起身,面容俊秀却带着明显的不悦。
“许、许师兄……我们看您似乎对这件诡器有兴趣,就想着替您拍下……谁知这外地来的不长眼,竟敢跟我们争……”
最先发难的那名尸山弟子顿时气势一矮,连忙躬身解释。
“不过是一件不入流的诡器,也值得你们这样大动干戈?还不快向这位兄台赔罪?”
许依眉头微蹙,声音依旧平稳却带着冷意。
“可是师兄,他——”
“怎么?要我再说第二遍?”
许依眼神一凛。
“方才……是我鲁莽了,还请勿怪!”
那弟子顿时噤声,虽心有不甘,却也不敢违逆,只得转向中年汉子,勉强抱拳道歉。
“手下人行事不知分寸,让兄台和夫人受惊了,许某在此赔个不是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