撞入规则裂缝的感觉,并非穿过一道门,更像是……一头扎进了沸腾的、由无数未定型法则和原始概念构成的岩浆之中!
这里没有上下左右,没有时间空间,只有无穷无尽、不断生灭的“可能性”本身。色彩在这里失去了意义,声音化作了混乱的波纹,林辰感觉自己的灵魂形态都在被这股混沌的力量拉扯、变形,仿佛要融入这片原始的汤液。
“辰哥!俺感觉俺要化掉了!”碎嘴的魂火波动在混沌中扭曲变形,如同信号不良的广播。
“稳住形态!用你们的意志锚定自己!”林辰在意识中咆哮,他拼命回想着自己的模样,回想着伙伴们的样子,用那点不屈的本源死死对抗着同化的力量。
阿尔曼试图维持贵族的优雅,但在这里显得无比可笑,他只能紧紧抓住“夜魇”这个家族概念作为锚点。
艾克特则疯狂调用着所有知识,试图理解这片混沌,将自身转化为一段不断自我刷新的“信息流”来维持存在。
墨菲斯几乎完全放弃了形态,将自己化为最纯粹的“感知”,依附在伙伴们较为稳定的灵魂波动上。
就在他们艰难地在混沌中维持自我时,这片无序的海洋似乎被他们的闯入所扰动。那些沸腾的“可能性”开始围绕着他们旋转、凝聚,仿佛在……阅读他们。
刹那间,无数未来的碎片如同洪流般涌入他们的意识!
他们看到了——
碎嘴高踞于重建的亡灵王座,却面容冰冷,眼神孤寂,下方是无数跪拜却麻木的臣民……(秩序的王途)
阿尔曼站在夜魇古堡之巅,脚下是臣服的吸血鬼氏族,手中掌握着无可匹敌的暗黑力量,却再也感受不到心跳……(力量的孤峰)
艾克特置身于一座由纯粹知识构成的永恒图书馆,洞悉世间一切奥秘,却失去了所有情感,如同一个人形数据库……(真理的囚笼)
墨菲斯融入一片永恒的宁静月光,再无恐惧,再无纷扰,却也再无悲喜,如同一个美丽的背景……(安宁的虚无)
而林辰……他看到的景象最为诡异——
他回到了地球,过着普通的生活,但一切都完美得不像话,升职加薪,迎娶白富美,走上人生巅峰……却总感觉缺少了什么,仿佛在扮演一个陌生的自己。(被安排的美好)
这些,都是某种“可能性”的未来!是这片混沌根据他们灵魂深处的潜质(或恐惧)推演出的、符合某种“完美”或“极致”模板的路径!
一条条看似光辉,实则将他们固化、剥夺了他们最本质“杂质”的——囚笼之路!
“不!这不是俺要的!”碎嘴首先尖叫起来,那王座上的孤寂让他发自灵魂地战栗,“俺不要当那个冷冰冰的国王!俺要跟着辰哥还有大家一起去冒险,哪怕天天啃骨头渣子!”
“力量的尽头……竟是如此空虚?”阿尔曼看着那孤峰上的自己,第一次对绝对的力量产生了怀疑,“本爵爷……宁可保留这该死的晕血症,也不要变成那种……怪物!”
“知识……若失去探寻的乐趣与爆炸的风险,还有何意义?”艾克特的数据流抗拒着那永恒图书馆的诱惑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