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二天清晨的潍坊,还裹着层淡淡的薄雾。白浪河上的雾像软棉花似的飘着,把岸边的柳树笼成了淡绿的影子;蜜桃园里的桃花沾着露珠,风一吹就滴下小水珠,砸在草地上 “滴答” 响;萝卜地里的青萝卜顶着晨露,叶子上的水珠像小珍珠,晃一晃就滚进泥土里,带着股清冽的土香。
“吃瓜茶馆” 的木门刚 “吱呀” 推开,桃甜甜就提着竹篮从后厨走出来,篮子里装着刚烤好的蜜桃派 —— 派皮金黄酥脆,边缘还泛着淡淡的焦香,咬一口能掉渣;馅料里的蜜桃肉泛着粉嫩嫩的光,甜汁儿顺着派盘边缘往下流,在晨光里像条粉色的小溪。她刚把蜜桃派摆在门口的木桌上,就听到一阵 “哒哒” 的脚步声,紧接着是锄头 “哐当” 撞在门框上的声响。
门口站着两位客人,画风格外不一样。左边的年轻书生穿件洗得发白的青布衫,布衫领口还缝着块补丁,背着个鼓囊囊的蓝布包,里面装着笔墨纸砚,走一步就传来 “哗啦” 的碰撞声;他手里攥着本线装书,书页都卷了边,却被他看得格外宝贝,时不时用手指捻掉书上的灰尘;鼻梁上架着副木框眼镜,镜片有点模糊,他说话时总爱推一推,显得文质彬彬的,可眼睛却直勾勾盯着屋檐下的小风筝,嘴角还不自觉地微微扬着,像个好奇的孩子。
右边的壮汉则完全是另一种风格 —— 穿条深蓝色粗布裤,裤脚卷到膝盖,露出结实的小腿,腿上还沾着点泥土;上身光着膀子,只搭了件灰色短褂,古铜色的皮肤上满是肌肉,一看就是常年干农活的人;肩上扛着把小锄头,锄头把被磨得发亮,显然用了很多年;他皮肤黝黑,笑起来时牙齿格外白,嗓门也大,一进门就嚷嚷:“俺听说这儿能挖新鲜萝卜?俺在家种了十几年菜,挖萝卜的手艺没人比得过!今天特意来试试!”
“欢迎呀沙沙!” 桃甜甜晃着头顶的桃柄迎上去,她的桃柄今天沾了点晨露,亮晶晶的像挂了颗小水珠,“要尝尝俺的蜜桃派吗?刚出炉的,还热乎着呢!咬一口又甜又脆,配着蜜桃汁吃最香了!” 她一边说,一边用桃枝爪轻轻拿起一块蜜桃派,递到两人面前,甜香瞬间飘了过去,像只小蝴蝶钻进了两人的鼻子里。
穿青布衫的书生赶紧推了推眼镜,有些不好意思地往后退了半步,声音温和得像晨雾:“在下王书文,是来潍坊游学的,昨天路过贵馆,看到门口挂的小风筝格外精致 —— 有沙燕、蝴蝶,还有龙头蜈蚣,每只都编得活灵活现,风一吹流苏还会发光,实在喜欢得紧,想跟着燕巧姑娘学学编风筝,不知姑娘可否通融?” 他说着,还从布包里掏出张折得整整齐齐的纸,上面用毛笔写着几行小字,“这是在下昨天写的诗,要是不嫌弃,就当学费了。”
壮汉也跟着点头,把锄头往门口一放,“哐当” 一声,吓得桃甜甜怀里的蜜桃派都晃了晃。他拍着胸脯,声音震得屋檐下的小风筝都 “叮铃” 响:“俺叫赵大力,是隔壁赵家庄的!俺家有二亩菜地,种萝卜、白菜、黄瓜,啥都种!俺挖萝卜的本事,在村里没人能比 —— 一锄头下去就能找到萝卜根,还不会把萝卜挖断!今天来就是想体验体验,看看你们这儿的萝卜,跟俺家种的有啥不一样!”
刚从风筝作坊飞回来的燕巧,听到 “学编风筝” 四个字,立刻扇着翅膀冲了过来,翅膀边缘拖出的淡蓝气流尾在晨光里像道小彩虹。她停在王书文面前,黑琉璃珠似的眼睛亮得像星星,说话时 “嗡嗡” 的尾音都带着兴奋:“当然可以嗡嗡!俺教你编小沙燕风筝,最简单也最好看!俺这就去拿丝线和竹篾 —— 俺的丝线有红、黄、蓝、绿四种颜色,编出来的翅膀像彩虹;竹篾是用老竹子做的,又软又结实,不容易断!” 说着,她转身就往作坊飞,橙红流苏晃得像小旗子,没一会儿就抱着个大竹篮飞了回来,篮子里装满了彩色丝线团和细竹篾。
燕巧把竹篮放在茶馆的长桌上,“哗啦” 一声倒出来 —— 红色丝线团像个小太阳,黄色的像块小月亮,蓝色的像片小天空,绿色的像棵小树苗,堆在一起像座五彩斑斓的小彩虹;细竹篾则码得整整齐齐,泛着淡青的光,摸起来滑溜溜的,像被河水洗过似的。她拿起一根竹篾,用细竹篾爪轻轻捏着,骄傲地说:“这些竹篾都是俺爷爷教俺选的 —— 得用生长三年的老竹子,劈成细细的条,再用开水煮半个时辰,这样才软,不容易断嗡嗡!俺上次用这种竹篾编了只大沙燕风筝,飞了三里地都没坏!”
另一边,萝脆脆扛着自己的萝卜根小铲子,从萝卜地的方向跑了过来,铲子上还沾着新鲜的泥土,围裙口袋里露出半袋盐粒,一晃就 “沙沙” 响。她听到赵大力说 “挖萝卜”,眼睛瞬间亮了,萝卜缨都跟着晃了晃:“俺带你去萝卜地咔嚓!俺昨天刚种了片小萝卜苗,绿油油的像小豆芽,可好看了!旁边就是能挖的大萝卜,叶子宽宽的,根部鼓鼓的,一拔就能拔出来!不过你可别挖错了 —— 小萝卜苗不能拔,拔了就长不成大萝卜了,俺还等着它们长甜了做凉拌萝卜呢!”
赵大力拍着胸脯,把袖子撸得更高,露出结实的胳膊:“姑娘放心!俺挖菜十几年,啥是菜啥是草,俺一眼就能分清!大萝卜叶子宽,小萝卜苗叶子细,俺记着呢!保证不会挖错!要是挖错了,俺就把俺家种的最大的萝卜送过来!” 他说着,还特意蹲下来,用手比了个大圆圈,“俺家去年种了个萝卜,比俺的脑袋还大!煮萝卜汤能喝三顿,又甜又脆!”
接下来,茶馆就分成了两个 “热闹战场”—— 长桌这边,王书文跟着燕巧学编风筝,丝线团滚得满地都是;萝卜地那边,赵大力跟着萝脆脆挖萝卜,锄头挥得 “呼呼” 响。咱们先说说王书文学编风筝的趣事,那场面,差点把孙悟空的桃子都笑喷了。
燕巧先教王书文处理竹篾,她拿起一根细竹篾,像捏着根羽毛似的轻轻捏着,手腕轻轻一弯,竹篾就成了个圆圆的燕头形状,边缘光滑得像用圆规画的。她用红色丝线在竹篾接口处缠了三圈,打了个小巧的结,然后把竹篾举起来,在晨光里晃了晃:“编小沙燕风筝,得先把竹篾弯成燕头、燕身和翅膀的形状,用丝线绑紧,不能松嗡嗡!你看这个燕头,弯的时候要均匀,不能一边大一边小,不然风筝飞起来会歪;绑丝线的时候要缠三圈,打个活结,这样既结实,拆的时候也方便。”
王书文点点头,小心翼翼地从桌上拿起一根竹篾,手指捏着竹篾两端,学着燕巧的样子往弯掰。他屏住呼吸,眼睛瞪得圆圆的,盯着竹篾,生怕用力过猛把它折断。可他平时拿惯了毛笔,手指力气没掌握好,刚一用力,“咔嚓” 一声脆响,竹篾直接断成了两截,断口处的竹刺差点戳到他的手。
“哎呀!” 王书文吓得赶紧把断竹篾扔了,眼镜 “哗啦” 滑到了鼻尖,遮住了半张脸,他慌乱地用手去扶眼镜,结果把桌上的蓝色丝线团碰掉了,线轴 “咕噜咕噜” 滚到了桌底,丝线像条小蛇似的跟着爬了出去。“这竹篾咋这么脆?俺明明只用了一点点力气,怎么就断了?” 他蹲在地上捡丝线团,布衫的衣角还被桌腿勾住了,一扯就撕了道小口子,看得燕巧都忍不住笑出了声。
“你用的力气太大啦嗡嗡!” 燕巧赶紧递过一根新竹篾,还特意用竹篾爪捏了捏王书文的手指,“你的手指太用力了,像在捏毛笔写字似的 —— 编风筝的竹篾要‘柔着来’,像揉面团似的,慢慢弯,让竹篾顺着你的力气走,而不是跟它较劲。俺再给你示范一次,你仔细看!” 说着,她用细竹篾爪轻轻捏住竹篾两端,手腕像柳条似的轻轻晃了晃,竹篾就成了完美的燕头形状,绑上丝线后,稳稳当当的,像真的小燕脑袋在看着他们。
王书文这次学乖了,深吸一口气,把手指放松,指尖轻轻捏着竹篾,一点一点慢慢弯。他的手还在微微发抖,眼睛紧紧盯着竹篾,生怕再断了。燕巧在旁边耐心地指导:“往左一点嗡嗡!对,再往右一点!别慌,慢慢来,竹篾很听话的!” 好不容易把燕头弯好,王书文的额头已经冒出了汗,他用袖子擦了擦,结果把眼镜又弄滑了,还沾了点汗渍,看得更模糊了。
接下来是燕身和翅膀。燕身要弯成细细的长条,翅膀则要弯成扇形,每一步都得小心。王书文弯燕身的时候,因为眼镜模糊,没看清竹篾的弧度,结果弯成了个 “S” 形,像条小蛇;弯翅膀的时候,左边的翅膀弯得太大,右边的太小,像只受伤的小燕。燕巧看着他手里歪歪扭扭的竹篾,忍着笑说:“没事嗡嗡!第一次编都这样,俺小时候编风筝,还把翅膀编反了呢!绑上丝线就好了,到时候缠上彩色丝线,别人看不出来!”
好不容易把燕头、燕身和翅膀的竹篾都弄好,用丝线绑在一起,王书文已经满头大汗,布衫的袖子都湿了,贴在胳膊上像块湿布。他松了口气,刚想拿起桌上的手帕擦汗,却没注意到旁边的红色丝线团滚到了地上 —— 线轴 “咕噜咕噜” 转着,丝线像流水似的缠在了他的裤腿上,还绕着脚踝缠了两圈,像给脚腕系了个红色的 “脚链”。
“总算弄好骨架了!” 王书文伸了个懒腰,刚想站起来,结果被丝线拽得 “哎哟” 一声,差点摔在地上。他疑惑地低头,透过模糊的眼镜,看到红色丝线已经缠了他的裤腿三圈,颜色鲜艳得像过年时系的红绳。“这是咋回事?” 他蹲下来,想用手把丝线解开,可丝线太细,又缠得太紧,越解越乱,不仅缠在裤腿上,还勾住了他布衫的衣角,甚至缠上了他的袖子,像给袖子套了个红色的 “套袖”。
燕巧在旁边看得着急,赶紧飞过去想帮忙解开,可她刚伸出爪子,就被丝线缠上了翅膀 —— 淡蓝色的翅膀瞬间沾了好几圈红丝线,像给翅膀系了个红丝带,连扇动都费劲。她想扇动翅膀飞起来,却被丝线拽得只能小幅度晃,金粉簌簌落在王书文的布衫上,像撒了把碎星光。“哎呀!别乱动嗡嗡!越动缠得越紧!” 燕巧急得 “嗡嗡” 声都变调了,“你先别动,俺慢慢解,不然咱们俩都要被缠在一起了!”
王书文也慌了,手忙脚乱地想扯丝线,结果不小心碰倒了旁边的黄色丝线团 —— 黄色丝线 “哗啦” 一声散开来,像条小瀑布,缠上了他的胳膊,还绕着他的脖子缠了一圈,像给脖子系了个黄色的 “围巾”,勒得他差点喘不过气。他想张嘴喊 “救命”,结果丝线又勾住了他的头发,把发髻都扯散了,头发披在肩上,配上满身的丝线,像个刚从丝线堆里爬出来的 “疯子”。
这时,蹲在桃树下啃桃子的孙悟空,看到这场景,笑得直拍大腿,桃汁都喷了出来,溅在旁边的草地上。他指着王书文,笑得连尾巴都晃成了小旗子:“哈哈!王书生,你这是在编风筝,还是在给自己缠丝线呀?俺老孙看你像个会动的彩色粽子 —— 红的裤腿、黄的脖子、绿的袖子(刚才碰倒的绿色丝线也缠上了),比俺老孙见过的任何粽子都好看!燕巧,你咋还被缠上了?你们俩这是要编个‘双人风筝’吗?”
唐笙拿着 “茶馆日常” 的本子走了过来,看到王书文和燕巧的样子,也忍不住笑了,赶紧从口袋里掏出剪刀:“别慌,我来帮你们剪开!再缠下去,你们俩都要变成‘风筝粽子’,飞都飞不起来了!” 她小心翼翼地走到王书文身边,先剪开缠在他脖子上的黄色丝线,让他能正常呼吸,再慢慢剪开缠在袖子和裤腿上的丝线;另一边,哪吒也过来帮忙,用混天绫轻轻勾住缠在燕巧翅膀上的丝线,慢慢解开,生怕把丝线扯断。
“吓死俺了嗡嗡!” 燕巧终于把翅膀上的丝线解开,扇了扇翅膀,感觉轻松多了,“下次编风筝,得先把丝线团固定好 —— 用石头压着线轴,就不会滚了!俺以前编风筝,也遇到过丝线团滚走的情况,不过没缠得这么厉害,今天真是第一次!”
王书文则被缠得头发凌乱,布衫上满是丝线,眼镜也歪了,只能尴尬地笑:“都怪在下太毛躁,不仅没学会编风筝,还把自己缠成这样,让姑娘见笑了!要是早知道编风筝这么难,在下就不该麻烦姑娘……” 他说着,还想把手里的风筝骨架递还给燕巧,结果骨架没拿稳,“咔嚓” 一声,翅膀又断了一截。
“别着急沙沙!” 桃甜甜端着一碗蜜桃汁走了过来,用桃枝爪轻轻拍了拍王书文的肩膀,“编风筝得慢慢来,俺第一次学编桃叶帘,还把桃叶缠成一团,像个绿色的小团子,连俺自己都分不清哪是叶哪是线!你再试一次,俺帮你固定丝线团 —— 用俺的桃叶压着线轴,肯定不会滚!” 她说着,从竹篮里拿出几片新鲜的桃叶,分别压在红、黄、蓝、绿四个丝线团上,桃叶的香味混着丝线的竹香,特别好闻。
有了桃甜甜的帮忙,王书文总算静下心来。他先把断了的翅膀用丝线绑好,虽然还是歪歪扭扭的,但比之前好多了;然后拿着红色丝线,顺着竹篾骨架慢慢缠,桃甜甜在旁边帮他扶着丝线团,不让丝线滚走。缠翅膀的时候,王书文的手还是有点抖,丝线缠得忽松忽紧,左边的翅膀缠得厚,右边的缠得薄,像只受伤的小燕;勾边的时候,黄色丝线又缠错了地方,把燕头都缠成了黄色,像戴了个黄色的 “帽子”。
可就算这样,王书文还是很开心。他小心翼翼地把风筝捧在手里,像捧着宝贝似的,眼睛里满是笑意:“总算编好了!虽然不好看,但这是在下编的第一只风筝,回去一定要挂在书房里,每天都看看!谢谢燕巧姑娘,谢谢桃甜甜姑娘,要是没有你们帮忙,在下肯定编不成!”
燕巧看着他手里的歪扭小风筝,笑着说:“已经很好啦嗡嗡!下次你来,俺教你编蝴蝶风筝,比小沙燕难一点,但更好看!到时候俺给你准备更粗的丝线,就不容易缠错了!”
说完王书文,咱们再说说赵大力挖萝卜的乌龙事,那场面,差点把萝脆脆的萝卜缨都气竖起来了。
萝脆脆带着赵大力来到萝卜地,刚推开篱笆门,一股清冽的萝卜香就顺着篱笆缝钻了出来,混着泥土的清新,吸一口都觉得嗓子里凉丝丝的。萝卜地里一片绿油油,大萝卜的叶子宽得像小扇子,风一吹就 “哗啦” 响,根部在泥土里鼓出个小土包,像藏在地下的绿胖子;旁边的小萝卜苗刚冒芽没多久,叶子细细的,嫩得能掐出水,在晨光里泛着淡绿的光,看起来像撒了一地的小豆芽。
萝脆脆蹲在地里,用萝卜根小铲子轻轻拨开小萝卜苗旁边的泥土,露出白白嫩嫩的小萝卜尖,像个害羞的小指头:“你看咔嚓!这就是俺昨天种的小萝卜苗,才这么点大,得再长半个月才能吃!你要挖的是那边的大萝卜,叶子宽,根部鼓,一挖就能看到青绿色的萝卜皮,可别认错了!” 她一边说,一边用铲子在大萝卜旁边画了个圈,“就从这个圈外面挖,顺着根往下刨,别太用力,不然会把萝卜挖断 —— 俺的萝卜可脆了,上次孙悟空来挖,一用力就把萝卜掰成了两半,还差点把自己摔个屁股墩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