晨光熹微,离开义庄后,仿佛连空气都清新了许多,楚砚、夜鹰、让·雷诺跟在九叔身后,走在任家镇的街道上。
这小镇依山傍水而建,白墙黛瓦,小桥流水,看起来与寻常的江南小镇并无二致,此刻,这里的店铺陆续开张了,伙计打着哈欠卸下门板,早点摊子冒着热气,传来油炸鬼和豆浆的香味,有妇人提着木桶在河边浣衣,孩童追逐打闹着跑过街巷。
一切看起来都充满了生机与烟火气。
然而,在【规则之眼】的被动感知下,楚砚能察觉到这看似平静的日常下,隐藏着紧张与恐惧。
这些路人的笑容都有些勉强,交谈声压得很低,眼神偶尔会下意识地瞟向镇外义庄的方向,带着敬畏与回避,空气中,似乎还若有若无地缠绕着极淡的与义庄同源的阴冷。
而九叔显然在镇上颇有威望,路人见到他,都会恭敬地喊一声“九叔”或“林道长”,但那份恭敬背后,是显而易见的依赖和不易察觉的惧怕。
采购过程很顺利,九叔先是带他们去粮店买了上好的糯米,店老板似乎习以为常,二话不说就装了好几十斤,然后又去了杂货铺买朱砂和新的灯油,九叔仔细检查了朱砂的成色,点了点头。
“九叔,又要画符啊?”
杂货铺老板一边称重,一边小心翼翼地问道。
“最近…没什么事吧?”
“无事,例行补充。”
九叔语气平淡。
“看好门户,尤其是晚上,别让孩子乱跑。”
老板连连点头,脸色却白了几分,找钱的手都有些抖。
离开杂货铺,九叔似乎想起还需要些东西,让三人在街边稍等,自己拐进了一条小巷。
就在九叔离开的片刻,旁边茶馆里几个老人的议论声隐隐传来。
“…听说了吗?镇东头老李家的媳妇,前天晚上起夜,好像看到窗外有个黑影蹦过去…”
“嘘…别瞎说!让九叔听到又得忙活了…”
“唉,这世道…听说几十年前闹过一阵,消停了好久,最近怎么又…”
“还不是后山那片乱葬岗…听说前阵子下雨冲垮了些,怕是惊扰了…”
“快别说了,喝茶喝茶…”
声音低了下去。
楚砚、夜鹰、让·雷诺交换了一个眼神,乱葬岗?冲垮?惊扰?这些词串联起来,似乎指向了义庄那些“客人”增多的源头。
让·雷诺迅速在笔记本上记下线索:镇东头、黑影、乱葬岗、惊扰。
这时,一个穿着体面管家模样的人急匆匆跑来,看到九叔不在,焦急地跺了跺脚,看到楚砚三人站在这里且衣着气质与镇民的不同,便上前搭话。
“几位小哥姑娘,可是九叔的徒弟?请问九叔何在?我家任老爷有急事相请!”
任老爷?镇上的乡绅?
楚砚面色平静。
“九叔片刻即回。有何急事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