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藏好!等我信号!”
随即,他整理了一下衣衫,脸上重新恢复了平静,主动朝着正在搜索的忠伯等人走去。
“忠伯。”
楚砚的声音带着一丝沙哑和后怕。
忠伯猛地转身,看到浑身湿透的楚砚,脸上瞬间露出了惊讶和关切。
“大少爷!您…您这是…老奴找您找得好苦!祠堂里…”
“祠堂的地下…有怪物!”
楚砚的脸上适时露出了心有余悸的表情,语速急促。
“我…我按母亲的吩咐守夜,突然听到地下有动静…便好奇去查看,结果…结果石板塌了,跑出来好多黑色的…影子!它们…它们追着我!我慌不择路,跳进了水缸才躲过了一劫…”
他将真相混合着谎言说出,完美掩盖了楚墨的存在和他们的反抗。
【规则之眼】被动捕捉:【忠伯精神波动(伪)出现短暂疑惑(地下怪物?),随即被“规则”覆盖。反馈:相信(符合“意外”认知)。】
“原来如此!”
忠伯的脸上立刻出现了恍然大悟和后怕的神情。
“大少爷吉人天相!快!快送大少爷回房更衣!去请大夫!”
他立刻指挥着家丁,看似关切地将楚砚护送回了东厢房,并未深究细节,显然在柳氏和祖灵的眼中,只要楚砚这个主祭还活着,仪式就能继续。
楚砚被护送回房,春桃手忙脚乱地伺候他更衣、熬姜汤。
楚砚佯装受惊过度,闭目养神,实则精神高度集中,通过【规则之眼】的被动感知,监听着宅邸的动静。
忠伯果然加强了搜索,重点在祠堂和水缸附近。
但楚墨藏匿的位置隐蔽,加上芭蕉丛的掩护和自身的气息很微弱,所以并未被发现。
夜鹰、千代、伊万也各自利用身份和环境,成功躲过了盘查。
时间在紧张的气氛中缓缓流逝,古宅表面恢复了平静,但空气中弥漫的甜腻暗香和祠堂方向若有若无的威压,预示着危险即将来临。
申时三刻,忠伯的声音在门外响起。
“大少爷,酉时将至,该沐浴焚香,准备祭祖大典了。”
决战时刻,来临了!
楚砚睁开了眼睛,眼中再无半分疲态,他换上了忠伯送来的玄色祭服,左胸的“楚”字家徽在烛光下泛着冷光,他摸了摸怀中,那枚沾着茶渍的银针和楚墨撕下的布片。
他推门而出,忠伯垂手恭立。
“大少爷,请随老奴前往祠堂。”
楚砚微微颔首,目光扫过庭院,石榴树的花瓣在夕阳下红得泣血。
夜鹰的身影在西厢回廊一闪而逝,千代站在通往祠堂的月洞门旁,双手合十,腕间念珠隐现温润光芒,伊万则扛着一根不知从哪拆下来的门闩,就杵在花厅附近,眼神凶悍地瞪着路过的家丁。
见此,楚砚收回了目光,平静地跟在忠伯的身后,走向了祠堂。
花厅内,柳氏和楚怀远已穿戴整齐。
柳氏一身绛紫华服,妆容精致,眼神却冰冷至极,楚怀远穿着深紫色团花长袍,面色依旧儒雅,但咳嗽似乎更频繁了些,眼神里也带着疲惫。
“砚儿,”
柳氏的声音刻意放柔了些。
“祭祖乃家族的头等大事。需得心诚,不可有半分杂念。稍后诵读祭文,更要字字清晰,心无旁骛。先祖…都在看着呢。”
她刻意加重了“看着”二字。
“是,母亲。”
楚砚垂眸应道,姿态无可挑剔。
楚怀远深深地看了楚砚一眼,那目光复杂难明,最终化为一声轻叹。
“走吧。”
一行人沉默地走向了祠堂,夕阳将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。
祠堂的门大开着,里面灯火通明,碎裂的供桌和牌位已被清理更换,焕然一新,一卷崭新的祭文放在了供桌中央。
忠伯侍立在一旁,面无表情,夜鹰、千代、伊万作为“观礼者”,被安排在祠堂的角落。
柳氏和楚怀远在供桌前站定,柳氏的脸上带着近乎狂热的虔诚,楚怀远则闭目肃立。
“吉时已到——”
忠伯拖长了声音宣告。
“请主祭——楚砚,净手,焚香,诵读祭文——!”
楚砚深吸了口气,迈步上前。
他走到铜盆前净手,拿起三柱线香,在引灵灯上点燃,青烟袅袅升起。
他走到供桌前,伸出双手,缓缓拿起了那卷黄绫祭文,入手的瞬间污染便顺着他的指尖缠绕而上,试图侵蚀他的精神。
【规则之眼】被动警示:【祭文污染链接激活!祖灵意志高度聚焦!仪式开始!】
与此同时,【净化的鳞核】在识海中亮起微光,绷带下的左眼温热传递,楚砚缓缓展开了黄绫,露出了里面由人皮鞣制而成的祭文!上面是用血写的的祷词!
他抬起头,目光扫过供桌下那处被重新铺好的青石板,扫过角落里紧张的夜鹰、闭目凝神的千代、肌肉紧绷的伊万,最后,目光仿佛穿透了墙壁,落在芭蕉丛中那双充满决绝的眼睛上。
他开口,声音在死寂的祠堂中清晰地响起,开始诵读祭文。
“维…楚氏不肖子孙…砚…谨以…精血…为引…奉告…列祖列宗之灵…”
每吐出一个字,供桌上的引灵灯便亮一分!祠堂内的温度也随之下降!井下传来了沉闷的咆哮声!
祖灵意志的贪婪与狂喜,笼罩了整个祠堂!
楚砚的声音平稳,语速不疾不徐,目光却死死盯着祭文上的某一个字!
他的精神高度集中,【洞虚之矢】的符文艰难地重新点亮!他在等待,等待那个最关键的字眼,等待血脉烙印被引动的瞬间!等待楚墨的信号!等待引爆这场逆转生死的…祭典烟火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