楚砚的目光第一时间看向了对方的脸,试图发动“真名窥破”!
但对方低垂着头,戴着一顶斗笠,帽檐压得很低,阴影完全遮住了面容,只能看到花白杂乱的胡须和一只布满老茧紧紧握着灯笼提杆的手。
【规则之眼】真名窥破:【目标面部被遮挡,窥破失败!需更清晰凝视。】
就在楚砚试图调整角度看得更清楚时,那提灯的老叟似乎察觉到了什么,脚步微微一顿,握着灯笼提杆的手似乎收紧了一下。
他没有抬头,也没有转向楚砚藏身的方向,只是那低垂的斗笠下,仿佛有两道冰冷的目光扫过巷弄。
一股无形的压力弥漫开来。
楚砚心中一凛,立刻收回目光,严格遵守规则1——勿直视其面!
他低下头,看着自己脚下被雨水打湿的鞋面,身体一动不动。
老叟在原地停留了几秒,喉咙里发出含糊不清的咕噜声,最终,他似乎没发现什么异常,或者楚砚的隐匿生效了,再次迈开脚步,拖着沉重的步伐,“嘎吱…嘎吱…”“笃…笃…”地继续前行,幽幽的青灯渐渐消失在巷弄另一端的雨幕中。
直到脚步声完全消失,楚砚才缓缓抬起头,后背已被冷汗和雨水浸透。
四星副本的诡异,感知异常敏锐!仅仅是目光的注视,就差点被发现!这“勿直视其面”的规则,绝非空穴来风。
他不敢再耽搁,快速走到那栋有微弱灯光的木楼前。
这是一栋两层小楼,木门紧闭,门板老旧,上面贴着的门神画像早已褪色剥落,他尝试着推了推门,纹丝不动,门上没有锁孔,只有内侧的门栓。
怎么进去?难道要敲门?规则里可没有说敲门会怎样!
楚砚的目光落在门旁一个不起眼的角落,那里放着一个半旧的陶盆,盆里积着雨水。
他心中一动,小心翼翼地挪开陶盆,盆底压着一张折叠起来被雨水打湿的油纸。
他捡起油纸展开,上面用炭笔歪歪扭扭地写着:
【给新来的客:】
【若见窗有光,檐下灯未燃。】
【后巷有偏门,钥匙在盆沿。】
【进屋莫点灯,米缸有旧毡。】
【子时门栓紧,声响莫搭言。】
【——过路人留】
隐藏提示!楚砚立刻看向陶盆,果然摸到一个用细麻绳系着的黄铜钥匙!
他迅速拿起钥匙,按照提示绕到后巷。
后巷更加狭窄阴暗,堆放着杂物,一扇低矮不起眼的木门嵌在墙上,他插入钥匙,轻轻一拧。
“咔哒。”
门开了,一股更加浓郁的霉味和灰尘扑面而来。
楚砚闪身而入,反手轻轻关上门,插好门栓。
这屋内一片漆黑,只有前厅方向透过门缝传来的微弱的光线。
他摸索着,发现这是一个灶披间,角落里堆着柴禾,他记得提示“进屋莫点灯”,便摸索着向前厅走去。
推开一道布帘,进入前厅,光线来自二楼。
这厅堂不大,陈设简陋,只有一张方桌,两条长凳,靠墙有一个米缸。
厅堂中央的房梁上,垂下一根绳子,末端系着一个挂钩,显然是用来挂灯的,但现在空着。
楚砚走到米缸旁,掀开木盖,一股陈米的味道涌出。
他伸手摸索,果然在米堆里摸到一块厚实却带着霉味的旧毡布,这大概就是“旧毡”,用来打地铺的?
他拿着毡布,目光警惕地扫视四周,厅堂角落里有一架通往二楼的木楼梯,二楼的光线…就是吸引他过来的光源?那里有什么?
就在这时——
“呜…呜哇…”
“锵!锵锵锵!”
一阵突兀凄厉又不成调的唢呐声,混杂着沉闷的锣鼓点,清晰地传入了屋内!
那声音由远及近,速度极快!而且…方向似乎正朝着这栋小楼而来!
【规则2:镇中无白事,若闻唢呐锣鼓声,必是“喜事”。遇“喜轿”拦路,速避入两侧屋舍,背门而立,莫回头,莫窥探,待声息远去。】
“喜轿”来了!而且可能就在门外!
楚砚脸色一变,毫不犹豫,抱着毡布,一个箭步冲向楼梯
他迅速将毡布铺在地上,背靠墙,面朝楼梯,身体蜷缩起来,最大程度减少暴露,同时严格遵守规则——背门而立!
下一秒——
“咚!咚咚咚!”
沉重的敲门声响起,整扇门都在震颤!仿佛外面不是“喜轿”,而是野兽!
紧接着,一声捏着嗓子的戏腔清晰地传了进来,带着令人毛骨悚然的“喜庆”。
“新娘子诶——吉时到——”
“开门迎亲咯——莫误了良辰好——”
“郎君等急咯——快开门呐——嘻嘻嘻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