若真因疏忽让他受了牵连,那份愧疚,怕是一辈子都压不下去。
来到洪兴赌档后,苏景添径直走向两个早就清空的包厢。
为了安置那两个人,他这段时间干脆停掉了这两个房间的生意。
虽然损失不小,但对他而言,并非不可承受。
只要能把隐患彻底掐灭,哪怕烧掉双倍的钱,他也眉头都不眨一下。
包厢里,李肆和他的那位杀手同伴一见到苏景添进来,眼神顿时有了波动——终于等到回音了。
“苏先生……”那名杀手忍不住开口,声音里带着几分恳求。
苏景添却看都没看他一眼。
“阿宾,把绳子解开。”他只淡淡吩咐了一句。
阿宾面无表情地走上前。
他对那个杀手仍心存疙瘩——毕竟之前那件事,换谁都难以释怀。
只见阿宾将他们身上的绳索一一松开后,两人便开始缓缓活动起发麻的手腕与脚踝。
从昨夜被捆至今,整整一日的束缚让四肢早已僵硬不堪,连动一下都带着刺痛。
等他们稍微缓过劲来,苏景添才开口问道:“除了你们几个被抓的,还有那个被杀的、逃跑的那个——你们这伙人里,还剩下别的同伙吗?”
一听这话,两人顿时停下动作,齐齐望向苏景添,神情复杂地答道:“我们真的不清楚了……那天晚上狙你的那个人是谁,我们根本不知道;甚至有没有人在暗处用枪掩护我们,我们也毫无察觉。
否则,也不会那么被动。”
他们也知道自己说这些话有些不合适,近乎推卸责任,但苏景添并未责怪。
正因如此坦白,他才能判断出他们是否在隐瞒实情。
听完之后,苏景添心中已有盘算——该怎么将这群人一网打尽,已是当务之急。
“行了,”他淡淡说道,“现在该给你们答复了。”
李肆和身旁那人闻言,脸色立刻紧绷起来。
他们等这句话已经太久,此刻终于要迎来命运的裁决。
“你们对洪兴已无价值。
眼下我们自身处境艰难,再多收留你们这么一群人,只会增添负担。
更何况,”他目光微冷,扫过那二人,“你对阿宾做的事,也不容我们留下你们。
但念及旧情,我给一条活路——只要能逃过他们的追杀,活得下去,就算你们命大。”
话音落下,两人如坠冰窟,脸上血色尽失。
仿佛原本敞开的生门,瞬间被狠狠关上。
而站在一旁的阿宾,眼神中也闪过震惊与错愕。
他没想到,苏景添竟会以这样的理由,直接将他们逐出生天。
可苏景添并不担心这些人反扑。
因为他们现在人人自危,只求活命,若还有心思对付自己这边的人,那就只有一个解释——他们压根不想活了,只想拉几个垫背的同归于尽。
然而经过调查,这群人没有一个不怕死的。
正因如此,苏景添才敢做出这个决定。
另一方面,也是为洪兴谋利。
一旦这些人流散出去,对方组织进入濠江后,势必要分兵追捕他们,力量自然会被削弱。
这样一来,反而给了苏景添逐个击破的机会。
唯有如此,才能最大限度减少洪兴的伤亡。
至于学习李肆那套杀人手法?不是不想,而是时间根本不允许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