如今能打开这一线缝隙,已是竭尽所能。
可即便如此,这条窄缝也只能勉强让人匍匐钻入。
若想把曾江藏在里面的那些古董运出来,光靠这样一条缝,几乎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。
而一旦拿不出那些东西,他们的整个计划也就无从谈起。
就在众人陷入僵局时,苏景添忽然抬头看向角落里那盏煤油灯,眼神一闪,猛地跃起,一把抓住灯柄,用力将其朝外斜拉四十五度。
刹那间,沉闷的机械声响起,厚重的石门竟开始缓缓向外移动。
亚占和阿宾呆立原地,眼睁睁看着大门越开越大。
亚占脸色一阵发白,继而转为尴尬,忍不住低声骂道:“早知道刚才就别硬拉了,真是蠢!”
啊镖瞥了他一眼,目光中带着几分不屑,却也没说话。
亚占也不理会,眼下门开了,一切好说。
更何况刚才用力过猛,牵动了身上旧伤,此刻还在隐隐作痛。
等到门彻底敞开,足够通行后,苏景添才松开手,甩了甩发麻的掌心——刚才抓灯的时候,金属边缘硌得他手掌生疼。
门内一片漆黑,深不见底。
亚占率先迈步走入,在墙壁上摸索片刻,很快触到一个隐蔽开关。
“砰!”伴随着一声脆响和轻微的电流声,灯光骤然亮起,整个空间瞬间明亮如昼。
三人这才看清四周景象:正前方是一条约五六米长的走廊,两侧墙面整齐悬挂着一幅幅名画。
每一幅都被精心装裱,配有专用射灯照明,在柔和光线的映衬下,色彩与笔触清晰可见,宛如真迹陈列于博物馆之中。
苏景添等人陆续走进,靠近细看时发现每幅画下方都设有铭牌,不仅标注了作品简介,还明码标价。
这一看之下,连苏景添都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,一旁的阿宾更是瞪大了眼睛。
刚踏入密室,第一幅画的价值便已破百万。
而接下来的几幅,竟无一例外,全都价值不菲。
苏景添粗略扫了一眼两侧墙面,十几幅画合计下来,总价竟达数千万之巨。
他不由得心头一震,心中暗叹:曾江这老家伙,果然不是寻常人物。
别说攒点家底,就算要拉起一支队伍、干一番大事,他也完全有这个资本。
还没等苏景添回过神来,走廊拐角处一幅巨大的画作便映入眼帘。
画下配有详尽的说明牌,内容比之前所见更为完整,而这件作品的价值也显然更胜一筹。
“《鸽子与豌豆》!毕加索的手笔?这幅画标价两千八百万米金!”阿宾盯着墙上的介绍,忍不住失声惊呼。
两千八百万米金——换算成港纸可是好几亿,这样的数字简直让人头晕目眩,一时难以消化。
苏景添沉声开口:“先把它取下来,实在不行就拿去拍卖。
这种级别的艺术品一旦出手,必定轰动整个圈子,消息自然传得快。
这样一来,那些人想不来都难。”
他说完,站在一旁的亚占默默点头。
他没有像阿宾那样被价格震撼到失态,脸上依旧平静如水,仿佛眼前这幅价值连城的画作不过是一张旧报纸。
“这画……是我们当年拼了命才弄回来的。”亚占声音低沉,“我和红豆一起,远赴巴黎,九死一生才把它带回来。
可如今……物是人非。”
话音落下,他的神情忽然黯淡下来,眉宇间浮起一层挥之不去的哀意。
红豆现在生死未卜,亚Joe更是杳无音信,恐怕早已葬身于三K党的纪念堂之中,尸骨无存。
苏景添明白他心中的痛,却不知该如何安慰。
他走上前,轻轻拍了拍亚占的肩。
亚占抬眼看向他,两人目光交汇,一切尽在不言中。
他知道苏景添已经尽力,也知道有些事,人力无法挽回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