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记狠厉的耳光甩在他后脑,力道之重让他眼前发黑,额头狠狠磕在地上,发出沉闷的响声,痛得几乎昏厥。
苏景添一把将他拖起,扔进车后座,自己也跟着坐了上去,声音冷得像冰:“现在,可以说了吧?谁让你来的?”
男子抱着头,牙关打颤:“我……我没骗你……我真的……真的听不懂你问什么……”
话音未落,苏景添身上骤然散发出一股令人窒息的杀意,男子浑身一僵,冷汗直冒——他知道,这是最后一次机会,再不说实话,今晚恐怕就走不出这辆车了。
“我说!我说!求你放过我!”他终于崩溃,语无伦次,“是涵哥让我来的!他给了我一笔钱,让我在这盯着你们……这里有张照片,他让我确认照片上的人有没有离开,一旦看到人出来,就得立刻跟上去,随时汇报情况……别的我真的不知道了!”
“我现在也不知道他在哪……我只是个欠了赌债的人……再还不上,他们就要把我绑起来扔海里……只有完成这个任务,他们才答应把我的债一笔勾销……我欠得太多……我真的没办法啊……求你……求你饶了我……”
他说着说着几乎哭出声,整个人抖得像风中的叶子。
苏景添冷静地看着他,从神态举止判断,这人确实不像社团出身——虽然嘴硬、反应快,但太生疏,藏匿位置选得笨拙,警觉性也差,完全不具备专业监视者的素养。
若是真正的道上人,早就动手反抗或设法脱身,而这家伙只会虚张声势、想着逃跑。
苏景添沉默片刻,冷冷开口:“现在,给你的人回话,就说——你看见我离开了。”
男子一愣,满脸茫然,但触及苏景添的眼神,立刻不敢迟疑,颤抖着手拿起对讲机,照着吩咐传了消息。
只见他掏出对讲机,贴近嘴边低声说道:“涵哥,涵哥,有情况!照片上那人刚离开赌场,我现在该怎么办?”
话音落下,男子握着对讲机静等回应。
片刻后,设备里传出一道懒洋洋的声音,语气漫不经心,却让苏景添感到一丝陌生——这声音他从没听过,对方的身份也毫无头绪,甚至连属于哪股势力都摸不着。
“你说什么?再说一遍。”
听到这话,站在苏景添身旁的男子转头望向他。
苏景添微微点头,示意继续。
那人便再次凑近对讲机,清晰地重复道:“涵哥,我刚才说的是,你给我的那张照片,上面的人已经出了赌场,现在要我做什么?”
对讲机沉默了一瞬,随即传来回应:“真走了?没想到这么晚才出来。
你现在盯住他的车,看他是单独一个人,还是有人同行。”
苏景添眉头微皱,心里隐隐觉得不对劲,这人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?他略一思索,低声对身边的男子道:“你告诉他,我是独自一人,也没开车。”
男子依言拿起对讲机,按下通话键,一字不差地转达了信息。
这一次,对讲机那头的语气明显变了,原本散漫的声音竟透出一丝难以掩饰的兴奋。
“很好!随时汇报他的位置。”
听到这句话,苏景添心头一沉——这人八成是在调集人手,准备对自己下手。
可眼下他尚不清楚对方究竟是谁的人,背景如何,一时难以判断局势。
而此刻,他也正为找不到和安乐那边的人而发愁,更不清楚对方下一步会有什么动作。
眼下这个局面,反倒成了个机会:既能顺势瓦解对方一部分力量,若运气够好,说不定还能顺藤摸瓜,探清他们的真正目的。
但眼下最让他在意的,是这群人手里有没有家伙。
若是只带刀棍,苏景添自信还能周旋一二;可万一动了枪……
他可不是神仙,子弹可不会绕着他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