长途奔波本就耗神,上了飞机之后又没睡过一分钟,这种持续不断的折磨几乎把他逼到崩溃边缘,意识也开始恍惚。
但他依旧得不到休息。
“哟,曾老板,现在滋味如何啊?看你这脸色,怕是撑不了多久了吧?”飞鹰笑着走近,“别在这儿跟我们耗了,乖乖认栽,大家省事,你也少受罪。
说不定,还能给你个体面的结局。”
她语气轻佻,眼神里却满是讥讽。
曾江听得心头火起,可身体虚弱得连发怒的力气都没有,只能攥紧拳头,死死忍耐。
见他不理,飞鹰也不恼,耸耸肩,给自己冲了杯咖啡,倚在窗边一边喝一边打量着曾江狼狈的模样,像在欣赏一场好戏。
……
不知过了多久,窗外暮色渐浓。
苏景添低头看了眼手表,已是晚上七点。
他们已在空中飞行十几个小时,若非这架私人飞机空间宽敞,换作普通客机,恐怕谁都受不了。
值得庆幸的是,目的地已近在咫尺。
透过舷窗,陆地轮廓隐约可见。
三人眼中都不由浮现出一丝振奋——整整十几个小时不见土地,此刻终于要落地了。
苏景添望了一眼远处的海岸线,又转身看了看货舱角落里的箱子,那里面装着蛇首,这件流落海外多年的文物,正前所未有地接近它原本归属的地方。
“放心,我一定会送你回家。”他低声说道,声音很轻,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。
这不仅仅是一句承诺,更是一种深埋心底的责任与骄傲。
他又转头看向曾江。
此时的曾江面色灰败,眼神浑浊,他已经明白,自己的时间所剩无几。
随着飞机缓缓降落,他的脸色愈发惨白。
“苏老板……真的……一点退路都不留吗?”
苏景添只是静静看着他,一句话也没说。
可那沉默本身,就是最明确的回答。
“砰!”
突然一声枪响划破机舱内的寂静。
亚占和飞鹰立刻从驾驶舱冲出来,满脸惊疑地望向苏景添。
而苏景添并未开口解释,只是缓缓抬起手,指向了曾江刚才坐着的位置。
只见曾江手里仍紧紧攥着那挺机枪,可整个人早已没了气息,身子僵硬地倚在沙发背上,额头的血沿着玻璃门慢慢往下淌,染得机舱入口处一片猩红。
曾江……死了。
大概他在结束自己性命前,心里也翻涌过许多念头吧。
但这些,苏景添并不关心。
他清楚,自己也没了退路,与其死在别人手里,不如亲手掌控结局来得痛快。
“苏老板,曾江的遗体,就交给我来处理吧。”
亚占站在一旁低声开口。
苏景添默然点头,表示同意——没什么不可以的。
他对亚占的请求毫无异议。
毕竟曾江虽不是什么良师慈父,却是他们三兄弟名义上的养父。
这些年带来的阴影不可谓不多,可养育之恩终究是存在过的。
这份复杂的情感,苏景添能理解。
想到这儿,他更不会多说什么。
旁边的飞鹰也收起了往日俏皮的笑意,神情变得凝重。
曾江的确是个厉害角色。
为人手段狠辣,令人不齿,可他的本事,却不是一般人能企及的。
“飞鹰,咱们去把该拿的东西收拾一下。
这边的事,让亚占自己处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