殿内檀香袅袅。
薛明珠还在絮絮叨叨:
那两位嬷嬷都是您亲自教导培养过的,最是知人善任。”
“更何况我们这儿马上要公主和皇子们过来了,让他们知道了不太好。
太后娘娘气得几乎说不出话来。
她环顾四周,目光落在案几上的玉如意,恨不得一把抓起,直接砸烂那张喋喋不休的嘴。
或者用那柄紫檀如意敲敲她的脑袋,看看里面究竟装了些什么——浆糊吗?
傻子!薛家怎么会养出这么个大傻子?
连什么重要、什么不重要都分不清!
和亲之事!
那可是真正的国家大事!
其他一切都得靠边站!
别说让那些公主皇子等几个时辰,就是等一两天,那也是给他们脸面。
孰轻孰重,难道她都不懂吗?
哈哈……滚!
真想让她立刻滚下去,跪在地上好好反省。
可不管她怎么下去,如今耽误的事,已经无法挽回了。
以为柔嘉公主为了要些东西,就会禀报上来吗?
她还没那么大本事。
禀报的人,都控制在自己的嬷嬷手里。
一定是出了天大的事,才会有人禀报上来。
没想到,薛明珠居然敢拦!
如此大事,她居然拦下了!
太后娘娘终于忍无可忍,这一早晨的火气终于找到了发泄口。
她的手气得微微颤抖,真想指着薛明珠,说一句,
你……废物!
然而,那两个字终究没有从太后娘娘的口中吐出。
慈宁宫内外,难保没有别人的耳目。
一旦传出她亲口骂薛明珠,这丫头的身价固然要大打折扣?
可自己也会落下个喜怒无常的话柄。
眼下公主皇子们即将到了,慈宁宫几乎等于大门敞开。
任何风吹草动都可能传得满宫皆知。
此时绝非处置人的时机。
可心中那口恶气,却像被堵在胸口的巨石,怎么也咽不下去。
就在这时,太后娘娘眼角余光瞥见一个宫女正蹑手蹑脚地端着热茶进来。
喝茶?这种时候喝茶?简直是上眼药!
她眼前似乎浮现出萧琳儿端着茶杯、口称的模样,只觉得此时端茶尤为讽刺。
这股火气,自然是不打一处来。
尤其是这个宫女,走路鬼鬼祟祟,像是怕惊醒什么人似的。
你干什么?你偷听吗?
你做贼吗?
你是哪里的眼线吗?
话音未落,太后娘娘猛然一扬手,整托盘的热茶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,猛地砸落!
哗啦——咣当——
滚烫的茶水倾泻而下,淋了宫女一身。
瓷杯碎裂,锋利的碎片深深扎进皮肉。
宫女吓得跪倒在地,却连哭都不敢哭一声,只是一个劲地磕头,声音颤抖:
太后娘娘恕罪!太后娘娘恕罪!
殿内静得可怕,只余茶香混着热气在空气中弥漫。
太后娘娘胸口剧烈起伏,目光冷得像冰。
她缓缓收回视线,不再看那瑟瑟发抖的宫女,而是转向总管嬷嬷:
把她拖下去,好好审问。”
“本宫倒要看看,她到底是谁派来的。
总管嬷嬷躬身应道,挥手示意两名太监将宫女拖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