【我哪敢讨价？连忙让儿子去镇上买黄纸、凑铜钱，又宰了家里唯一的那只大公鸡——那鸡可是换油盐的指望啊。】
【仙长手持桃木剑，在屋里踏罡步斗，烧纸画符，折腾到半夜，说邪气已去了大半，只是还需“镇宅符”压着。】
【一张符要五吊钱，得贴满正屋、厢房。】
【我掏空了家里所有的积蓄，才换得几张黄纸符。】
【可第二日清晨，我去摸孙儿的手，已经冰凉了，孩子早已没了气息。】
【可怜我啊，不仅痛失孙儿，家底也被那“仙长”掏空了，现在连给孙儿买副薄棺的钱都没有。】
【老天爷呀！你现在都长眼了，天天在天上看着，可恨我怎么就瞎了眼。】
【不知道问问老天呀？】
【哎呀呀！如此说来，我的老娘……】
【哎嗨……嗨嗨嗨哟。】
【这话让我怎么说哟！】
【我不但受骗了，我还让我的老娘临死受了大罪呀！】
【被打的伤痕累累呀！】
【我是赵庄李阿婆的儿子，我娘今年五十多了，近来总说胸口发闷，咳嗽不止，有时痰里还带些血丝。】
【我正愁着带她去看郎中，村里有人说，这是我娘前几年和邻人争执，气煞了对方，如今那邻人成了“怨鬼”，回来索命了。】
【我一听就慌了神，揣着家里仅有的半袋米，急匆匆去山里头请了个“道长”。】
【道长跟着我到了家，捻着胡子叹道：】
【“此怨鬼怨气太重，需开三天法坛，每日供奉三炷高香、一盘糕点，还得给我十两银子做‘法金’，否则我这法术也镇不住它。”】
【我咬牙应了，变卖了家里的旧家具，凑够了十两银子。】
【接下来三天，道长每日烧纸画符。】
【让我娘喝掺了香灰的“符水”，还拿皮鞭抽打她的后背，说这是“抽邪祟”，要“以痛驱怨”。】
【我眼看着老娘被打得后背伤痕累累，血水直流，我心里疼得慌，可道长说这是为了救娘，我只能忍着。】
【三日过后，道长拿了银子，说怨鬼已被赶走，转身就走了。】
【可没几日，我娘就卧病不起，咳嗽得更凶，吐得也更厉害了。】
【我想去请郎中，却发现家里连买药的钱都没了——所有的钱都给了那道长。】
【最后，我只能眼睁睁看着娘咽了气。】
【后来我才知道，那道长收的十两银子，够请十个郎中哎呦呦……】
【这是什么道长啊？这是死要钱呢。】
【不但要钱，还要了我老娘的命啊。】
【娘哎！我这个不孝子实在是没脸见你了！】
【我是坝上王老汉，今年六十好几了。】
【我是自个儿罪有应得了。】
【这几年总被风湿缠上，每到阴雨天，腿关节就疼得钻心，疼起来直哼哼，连炕都下不去。】
【村里后生说，山头上有个“活神仙”，专能治我这种“邪病”，说是被“寒鬼”咬了腿。】
【我听着心慌，想着能止疼就行，就让儿子去请。】
【那“神仙”来了，摸了摸我的腿，就皱着眉说：】