手里捧着缺口破碗。
碗里盛着野菜汤，稀薄得能照见人影，连半分肉味儿都没有。
可他们却像是得了什么珍馐美味一般，呼天喊地，对着柔嘉公主的车驾方向连连磕头，口中不停念叨着“谢神女恩典”。
虔诚又愚昧！
仿佛他们喝的不是野菜汤，而是天上神仙的琼浆玉液，甚至是……洗脚水。
这是都被蛊惑了吧！
使臣在心中冷笑一声，
“长生天！请您保佑吧！保佑这些碍眼的玩意儿，能早点消失！”
想到这里，他的眼神骤然变得阴恻恻的，如同蛰伏的毒蛇。
缓缓投向不远处那辆装饰华丽、在夜色中依旧难掩其尊贵的马车——那是柔嘉公主的车驾。
……
车厢内。
淡淡的熏香，华丽的车饰。
气氛凝滞。
“柔嘉公主殿下！”
“您这到底是要干什么？！”
左右嬷嬷脸色铁青，语气严厉：
“太后娘娘若是知晓您在这荒郊野外生事逗留，延误了和亲的吉时，您觉得会如何惩罚您？”
她们二人你一言我一语，看向端坐一旁的柔嘉公主。
真是看不懂了！
这位公主殿下自打出了宫门，便像是脱了缰的野马，全然没了往日的端庄娴静，竟是这般混不吝的模样。
无论她们好说歹说，软的硬的，她都油盐不进。
其实，以她们的身份，此刻派人快马加鞭回去向太后娘娘报信，尚且来得及。
可她们实在拉不下这个脸！
这护送公主和亲的差事，竟被她们办成了这副模样，回去之后，太后娘娘那里，又岂能有好果子吃？
柔嘉公主却像是没听见她们的质问一般，慢条斯理喝完碗中鲜汤，用丝帕轻轻擦了擦嘴角。
这才抬眸，眼神清冷，看向两位嬷嬷，
“两位嬷嬷，你们回去吧。”
“我这里，不需要你们了。”
“要么，把我原本伺候的嬷嬷换回来；”
“要么，你们就安分守己，莫要再在我耳边叨叨不休。”
“我能容你们一日，容不得你们二日。”
说到此处，她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弧度，语气漫不经心：
“至于太后娘娘？她能怎么惩罚我？不让我和亲了？还是杀了我，将我关起来，打我板子，扇我耳光……”
她每说一句，两位嬷嬷的脸色便白一分。
如果是以前，自然可以样样实行。
但是现在，却是一样都不行。
眼前的柔嘉公主，如今是滑不溜手，天不怕地不怕。
今天早晨，还当众扇了二皇子两个响亮耳光。
想到这儿，她们下意识咽了咽唾沫，气势瞬间弱了几分。
但还是抬出了太后娘娘，
“我们……我们是太后娘娘亲自派来护送您的，不能回去！”
柔嘉公主眸光一闪，
“那就闭嘴！”
“我是公主，还是你们是公主？”
“最好不要再对我指手划脚。”
“你们若是这么有办法，这么能做主，干脆你们坐到我这个位置上来，替我去西夏和亲，行不行？！”
“如今虽然老了，但是打扮打扮，也算眉清目秀。”
“贵气逼人！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