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瞅着自打曦曦回来,你这皮又开始痒了是不是?”
“嘴巴也跟着恢复本性,伶牙俐齿的。”
她故意拖长了语调,
“我看你呀,离着被舅舅舅妈混合双打不远了——皮又紧了是吧?”
“我这不是也在不断学习,不断进步嘛!”
苏琪挑眉,指尖往沈悦琳那边点了点,
“礼仪懂不懂?我就不兴懂点礼仪了?”
论起这些弯弯绕绕的规矩,她堂堂一个表姨,难不成还能被沈悦琳这小不点比下去?
传出去都丢份。
“行了!”
蒋少恒刚张了张嘴,似乎准备回怼两句。
蒋慧清了清嗓子。
把菜单往桌上一放,拍了板:“行吧!就鸳鸯锅!”
嘿,这一声算是一锤定音。
……
周遭的议论声倒是热络得很,像滚沸的水,咕嘟咕嘟冒着泡,全钻进沈悦琳耳朵里。
邻桌的阿姨嗓门敞亮,带着点得色,扬高了声线:
“上回在海底捞排那俩钟头队,腿都站麻了。”
“这儿多好,抬脚就进,还送免费的布丁,滑溜溜甜丝丝。”
“不过味儿还是海底捞的好,”
她对面的叔叔刚夹了一筷子虾滑,闻言慢悠悠嚼着,含混道:
““我倒觉得这儿的虾滑更对味,q弹得很,嚼着都带股子鲜甜,比海底捞的好。”
阿姨斜睨他一眼,叔叔忙笑着摆手:
“各有各的好,各有各的好。”
“要说方便,还是呷哺呷哺那小锅子,一人一个,爱涮辣的爱清汤的,各不相干,清净。”
旁边桌的小朋友憋不住了,小奶音脆生生插进来:“我……我喜欢这个千丝蟹柳!”
另一个稍大些的孩子立刻接话,数着盘子里的肉:“还有牛上脑,猪梅肉……”
“虾滑最好吃!还有鲍鱼!”
更小的那个抢着喊,小脸红扑扑的。
“你这孩子,光惦记肉!吃点娃娃菜!”
妈妈嗔怪着往他碗里夹绿叶菜。
“不要不要,蔬菜不好吃,我要吃肉!”
沈悦琳支棱着耳朵,像只警惕的小兽,屏气凝神地听。
听到“鲍鱼”二字时,她悄悄攥紧了衣角——好吧!就这个熟悉,听说过。
宫里蒸得软嫩,浇着琥珀色的汁。
还有“娃娃菜”,在外祖母家吃过。
可除此之外,她就像被抛在云外的孤鸟,茫然得很。
海底捞?瞎扑?
听着像些奇怪的名字,是馆子的名号?
还是新的,自己没有听说的神仙局?
更让她心惊的是那些肉。
一片片码在白瓷盘里,卷得像精致的纸筒,薄得能透光。
灯光底下瞧着,竟能隐约看见盘底的花纹。
红的是牛肉,粉的是猪肉,边缘还带着匀净的白边,像极了画里的卷轴,漂亮得不像能吃的东西。
这得是何等神乎其技的刀法?
沈悦琳恍惚想起,宫里曾有位御厨被夸过“快刀斩乱麻,飞花亦可切”。
据说能把一根银丝面切得比头发丝还细。
可即便是那样的本事,怕也切不出这般薄如蝉翼、还能卷成花的肉片吧?
她偷偷抬眼,望着邻桌那叔叔用筷子夹起一片,轻轻一涮就卷成了小喇叭。
这般神乎其技,难不成不是凡人所为?
沈悦琳托着腮帮子,眼珠在盘子里那卷成花的肉片上打了个转。
是妖怪?还是神仙?
她悄悄摇了摇头。
不对!不是妖怪!
这里这么多神仙,哪里允许妖怪露头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