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睿儿,我觉得这时候过去实在是不妥,我去慈宁宫,人多嘴杂,到处都是太后娘娘的眼线。”
“你想呀!直接问萧祁佑什么时候死?
“这要是一不小心让太后娘娘知道了。”
“这不是明目张胆的篡权夺位,兄弟相残吗?”
“到时候非但得不了好处,还会被治罪。”
“咱们再想萧祁佑死,那也只能心里想,不能说出来。”
“他就是真死了,我们还得悲痛欲绝,哭的死去活来。”
“这是我跟他的母子亲情,你跟他的手足情深。”
“永远要记住,那人最起码也是太后娘娘的亲孙儿,第一个大孙子。”
大孙子?
萧祁睿喉头滚了滚,嘴角撇出几分讥诮。
大孙子怎么了?萧祁佑曾经在西夏没有取得战功的时候,也没有见任何人多么在乎他,对他有什么很好的亲情。
如今,反而亲上来了!
他如果真死了,让我怎么跟他情深都可以,披麻戴孝都在所不惜。
但是他不是没死吗?
没有死,在这皇家就是有你没我,有我没你。
就是真仇敌,假兄弟。
不过母后说的对,这事是不能被太后娘娘知道。
否则自己的夺嫡之心暴露,确实影响自己的人设,声誉。
别到时候自己鹬蚌相争,渔翁得利,便宜了老三老四啊。
这般一想,萧祁睿更觉心头发闷,背着手在金砖地上来回踱步。
雨虽然不怎么下了,但是瓦当上的水珠子噼啪响。
一声又一声,让他越发坐立难安。
皇后将儿子的焦躁看得分明,眼底漾开一抹浅淡的笑意,声音也放得愈发柔和:
“我的儿,急什么?你想见薛家大小姐,还怕没机会么?”
她顿了顿,纤长的手指轻轻掐了下肉肉,
“慈宁宫今儿动静可不小,调了好几位太医轮值,库房里那些百年老参、东珠雪蛤流水似的往里送——”
“管她是真病还是借病避世,总归是个由头。”
“等天放晴了,咱们便备上厚礼去请安。”
皇后眼尾微微上挑,语气里藏着几分算计,
“到时候人多眼杂的,总能寻个由头让你与薛大小姐遇上。”
说到这儿,她故意停住,用绣帕轻轻抿了抿唇,眼角眉梢都染上笑意,那笑意却不达眼底,反倒透着几分志在必得:
“我跟你说,到了那时候……”
话音拖着长长的尾音,像根无形的线勾着人的心思。
她没再说下去,只意味深长地笑了笑。
到时候,怕太后娘娘不得不同意了。
这能可行?二皇子闻言一愣。
多少皇子想跟太后娘娘请安,都不得其门而入。
甚至在殿外磕头都不允许。
但是,看到母后的脸色,想到薛家大小姐的样子。
他突然忘了这不允许。
也许可行呢?
万一可行呢?
谁说母后就一事无成?
她什么都不行,但是就是这份好运气,就够旁人羡煞了。
论才智手段,后宫里比她厉害的妃嫔不在少数。
可偏偏是她坐稳了皇后的位置,这难道不是天大的运气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