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悦琳猛地吸了口气，小拳头攥得死紧，指甲几乎嵌进掌心。
那时候她也是这样，被骂急了就扑上去，什么也不说，只狠狠咬住对方的胳膊。
管她们是谁，骂妈妈的都该咬！
伤害的妈妈的不能饶。
“萧琳儿，你大胆！你敢咬人！”
咬！就咬！把那些脏字都咬碎在嘴里！
……
“哎哎！你干什么？”
胳膊上突然传来一阵尖锐的疼，苏琪手忙脚乱地想挣开。
低头就看见沈悦琳正死死咬着她的小臂，小眉头拧成个疙瘩，眼睛里还蒙着层水汽。
像是刚从什么噩梦里挣脱出来。
“快快快！这小东西是饿极了？”
“逮什么咬什么了。”
苏琪赶紧往后躲，另一只手胡乱往沈悦琳头上一拢。
“你别咬我了！”
“你看！流星给你送礼物了！”
“啥？”
沈悦琳的牙猛地松了。
她愣愣地抬起头，嘴边还沾着点苏琪衣袖上的绒毛，眼神里的凶气像被戳破的气球，慢慢瘪了下去。
看清眼前的人是表姨，她的小脸蛋“腾”地红了。
不该咬表姨的。
表姨没骂妈妈，表姨刚才还帮她说话呢……
她垂下眼皮，长长的睫毛在眼下投出片小阴影，有些不好意思的说，
“又……又骗小孩。”
“什么叫骗小孩？”
苏琪把手里的东西递到她眼前，
“你看这是什么？我是那种骗小孩的人吗？这简直是侮辱我的人格！”
沈悦琳的眼睛慢慢睁大了。
苏琪的手心里，静静躺着一颗小星星。
小小的，只有指甲盖那么大，亮晶晶的像凝结的月光，又像刚从溪水里捞出来的水滴子。
星星顶上还有个细细的小眼儿，显然是能穿进链子的。
灯光泻下来，照在上面，折射出细碎的光，晃得人眼睛都软了。
沈悦琳的小手轻轻捏着那颗星星，指腹蹭过冰凉光滑的表面，亮晶晶的光映在她瞳孔里，像落了两小簇火苗。
她仰着小脸，声音里还带着点没散尽的疑惑：
“这……这真是流星送的？”
“那还有假？”
苏琪把下巴抬得高高的，语气里的笃定能砸出个坑来，
“难道还是我特意给你寻来的不成？”
“刚从你脑瓜顶摘下来的，可不就是流星掉你头上了——许是看我们琳儿乖，特意留的礼物呢。”
三岁的小人儿哪经得住这般哄，那颗星星像块甜甜的糖，早把她心里的那点怀疑泡得软乎乎的。
可她毕竟比寻常孩子多了点心眼，还是攥着星星转头，乌溜溜的眼睛望向蒋少恒：
“表舅，是真的吗？”
蒋少恒闻言无奈地勾了勾唇角，
“她说是真的，那便是真的吧。”
沈悦琳又把星星举到外祖母蒋慧面前，小胳膊举得笔直。
蒋慧笑得眉眼弯弯，眼角的细纹里盛着暖意，只一个劲儿点头，没说话。
这下，小人儿心里的天平彻底歪了。
难道……也许……真的有可能……
天上的流星会偷偷给她送礼物？
她把星星捧在手心，又抬手摸了摸脑门上贴着的“地球小卫士”贴纸——那是导游姐姐贴的。
一低头，看见手心的星星在阳光下闪着光，忽然觉得自己今天收获真不少。
“表姨，”
她追上去拉住苏琪的衣角，声音里透着点雀跃的期待，
“那我一会儿再玩几次黑洞迷旋，流星还会送我礼物吗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