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44章 永徽之变59(2 / 2)

他看到了妹妹毫无血色的脸庞,看到了她强装镇定却难掩脆弱的眼神!再看向床边跪着的宋麟——他背对着门口,脸颊上似乎还残留着某种指印的痕迹(其实是刚刚太紧张,自己搓红的)?空气中似乎还有淡淡的血腥气和草药味(来自红姒)?

电光火石之间!“宋麟——!你干了什么?!”莫瑾瑜只觉一股邪火直冲头顶!妹妹为了王府的事被打?又被宋麟这混账伤了?!新仇旧恨瞬间爆发!他想也没想,如同愤怒的奔雷,一个箭步冲到床边,左手迅如闪电地一把揪住宋麟的衣领将他狠狠向后扯起!右拳带着雷霆万钧之势,毫无保留地朝着宋麟看似“受伤”的那侧脸颊砸去!“砰——!!”宋麟猝不及防,被巨大的力量扯得离地倒退两步,又被这蓄满怒火的一拳狠狠砸在左脸颊上!他踉跄着撞向旁边的衣柜,发出沉闷的撞击声!脸颊迅速红肿起来,嘴角破裂,渗出一丝血线。

“宋麟——!!”莫锦瑟惊骇的尖叫几乎与拳声同时响起!在看到二哥出手的瞬间,一股巨大的力量不知从何爆发,竟让她猛地撑着床榻坐直了身体!动作牵扯到尚未愈合的虚软和可能的暗痛,让她脸色瞬间更白几分,但她完全不顾,眼中只有被打的宋麟!“二哥——你住手——!”她嘶声喊道,声音虽沙哑,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和焦灼!

莫瑾瑜第二拳刚要落下,听到妹妹凄厉的喊声和骤然坐起的身影,硬生生僵在半空!他愕然回头,对上莫锦瑟那双充满了愤怒、心痛和难以置信的眼眸!

“莫瑾瑜——!你疯了是不是?!!谁让你打他的?!!”莫锦瑟大口喘息着,指着莫瑾瑜,手指因激动而微微颤抖,又急切地转向宋麟,“宋麟…宋麟!你怎么样?伤到哪里了?”她挣扎着想下床。

宋麟已经稳住身形,立刻扑回床边,完全顾不上自己脸上的伤,焦急地按住要下地的莫锦瑟:“锦瑟!我没事!我真的没事!你别动!当心伤着!”他看着妻子为自己激动成这副模样,心都要碎了。

莫锦瑟一把抓住宋麟的手臂,急切地查看他被打的脸颊,当看到那清晰的指印和渗血的嘴角时,她的眼圈瞬间就红了:“还说没事?!都流血了!疼不疼?”她颤抖的手指小心翼翼地抚上那红肿处,满眼心疼。

宋麟连忙摇头,反手紧紧握住她冰冷的手:“不疼!一点都不疼!锦瑟,你别急!你看你……”他满心满眼都是担心她。

此刻,轮到莫瑾瑜彻底懵了,尴尬地杵在原地。他看着妹妹对宋麟那毫不掩饰、视若珍宝般的紧张与心疼,再看看那混蛋小子脸上那点“微不足道”的青肿,自己反而像个跳梁小丑?!

“小五……你……你不是被……”莫瑾瑜的声音干涩无比,感觉自己好像搞错了什么惊天大事。

莫锦瑟这才把目光移回二哥身上,脸上心疼的表情瞬间转化为又气又急的指责:“我被他怎么样?!是他救了我好不好?!要不是宋麟及时赶到,挡在我身前,那沈清砚的板子就砸我头上了!你倒好!冲进来不问青红皂白就打人!我夫君脸上这伤就是替你挨的!!”她越说越气,胸口剧烈起伏,“现在,立刻!给我夫君道歉!”声音斩钉截铁,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语气。

莫瑾瑜看着自家妹妹为了这个臭小子,第一次用这种命令式的、甚至可以说是蛮横的语气对自己说话,完全不顾身体虚弱,一张俊脸是红了又白,白了又红。心里那股邪火憋着,又发不出来,简直要爆炸!“道歉?!”他指着自己鼻子,又指了指宋麟脸上那点淤青,气得说话都哆嗦,“我……我打他?!我是担心你被人欺负了!谁让你这副样子……”“我什么样子?!我好得很!要不是你莫名其妙冲进来就打人,我能吓成这样?!”莫锦瑟立刻顶回去,眼神毫不退让,转而拉着宋麟的手,声音软下来,“宋麟,你疼就说,我让碧城拿最好的药给你敷上!快坐下!”宋麟又是感动又是哭笑不得,只能连声安抚:“没事,锦瑟,真的没事,二哥也是关心则乱……”

莫瑾瑜看着眼前这对“腻歪”得旁若无人、一个打蛇随棍上一个心疼得眼圈泛红的场面,再看看自己那只挥出去惹了大祸的拳头,只觉得一股悲愤混合着莫名的憋屈直冲脑门!合着他担心得不行,一路杀过来,结果正主生龙活虎地护犊子,自己反而成了那个理亏还挨骂的?“行!行!算我多事!”莫瑾瑜一甩袖子,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话,那眼神恨不能把宋麟剜下一块肉来,“莫锦瑟!你行!有了丈夫忘了哥!是我活该,看你那心疼样……真不知道是心疼他的脸还是心疼我的心!你最好祈祷那疯婆子真没伤着你!”他愤愤然地从药箱里又掏出一个精致的小瓷瓶,用力“啪”一声拍在桌子上,“续脉凝神的!爱要不要!省得说我当哥哥的刻薄!”说完,几乎是咬牙切齿地、带着一身无处发泄的怒火,转身就往外冲。

就在莫瑾瑜的手即将碰到门闩的瞬间——一名灰头土脸、满脸惊恐的侍卫连滚带爬地冲到门口,声音带着哭腔:“王爷!王爷不好了!前厅……沈……沈清砚被绑过去后……王妃娘娘疯了!她……她挡在沈清砚面前,谁也不让碰!还……还说要杀了沈清砚就先杀了她!属下们不敢强行动手啊!”

刚刚缓和一点点的气氛瞬间再次降至冰点!宋辰脸色骤然铁青,牙齿咬得咯咯作响!一波未平,一波又起!红姒那边刚稳住,莫锦瑟差点被伤,现在温淑华又为了个沈清砚在发什么疯?!这王府,真的要天翻地覆了吗?!

莫瑾瑜的脚步霍然停住!他猛地回头,那双刚刚还带着憋屈和愤怒的眼睛,此刻重新凝聚起刺骨的寒芒,冷冷地盯向宋辰:“宋王爷!这王府后宅之事,看来远比我莫某人想的要精彩得多!今日之事,牵涉舍妹安危与朝廷脸面!这个‘秉公处理’……”他故意拖长了语调,目光锐利如刀,直刺宋辰心口:“……我莫瑾瑜,会睁大眼睛,等着瞧!小五受了惊吓,我还要回去照顾红姒夫人!告辞!”他猛地拉开门,头也不回地大步离去,只留下一个冰冷决绝的背影。

门重重关上。屋内只剩下宋麟夫妻、宋辰以及那个报信的侍卫。宋麟搂着气息起伏不定的莫锦瑟,眼神凝重。莫锦瑟依偎在他怀里,眼神却闪过一道若有所思的光芒——温淑华对沈清砚,这种不顾生死、近乎癫狂的袒护……到底为何?仅仅是所谓的“主仆情深”?恐怕远不止于此!这背后……究竟埋着怎样的隐秘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