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来了?”声音嘶哑,带着憔悴而无奈又带着些许不甘。
“老爷子,何苦呢?当年的事,怎么样也赖不上我们张家。更何况,你们家那几位做的事可是天怒人怨呀。”
“但也罪不至死吧,哪怕给我留下根苗也可以呀!”
“呵呵,老爷子,别欺我年少,这事,我调查过,你们家那几个儿子死一百次都不为过。还罪不至死?你哪来的勇气说出这种话。”
“小子,你赢了!”声音一如既往的无力。
“贺之老弟,你教了个好徒弟。”那人忽然提高了声音。
“唉,当年我待你如兄长,费尽全力救你一命,你执念太深,若不是我这徒儿阻止,我早己把你的命收了。”老道长叹一声,既感慨又严厉!
“小家伙,开灯吧,我俩这缘分不浅,从你出生一直到现在,虽是孽缘,也算是一种缘分。让我最后看看你。还有贺之老弟,我也想再见见你。”
张逸目能夜视,他早已把眼前这老人看得一清二楚。
“啪”地一声,客厅顿时亮如白昼。
只见客厅坐着一位头发全白,脸上黑斑遍布,皱纹如沟壑的老人,看年纪,己近百岁。吸着烟,披了件军绿色大衣,耳朵至脖颈间有一道长长的伤痕,如蜈蚣般,触目惊心。
“张家麒麟子,比照片上俊得多。”
“贺之老弟,来,坐。多少年没见了?怕是有五六十年了吧?想不到我们都能活着再见一面,够了,够了!哈哈哈。”
“小家伙,把人弄醒。”老人指了指倒在客厅那高大的身影。
张逸轻微一笑,蹲下身,在那人脖颈间一捏,那人没过一会就慢慢醒来。一睁开眼,刺目灯光让他恍惚了一下,心里一惊,一个鲤鱼打挺站起了身,还没等他完全反应过来,老人徐徐开口。
“小李,去厨房弄几个菜,我这里没事,不用担心,今天我想和老兄弟喝几杯,顺便把发生一般。
大半个时辰后,有几个勤务员端上来几个菜,还弄了个火锅,客厅内顿时多了几分烟火气,淡淡的羊肉香味弥漫着。
“可惜没有贺之老弟的自酿酒呀,多少年了,我还是记得那味道。”
“小子,坐。今晚咱爷俩喝一杯。”
说完亲自扭开瓶盖,为张逸倒了满满一杯,足有二两之多。又为老道也倒满一杯,最后才倒满自己的杯子。期间有勤务兵想上前,被他挥手赶走。
“来,先干一杯,喝了再说。我虽然老了,但不笨。”说完一饮而尽。
老道仿佛看见几十年前,在敌人面前横刀立马,意气风发的年轻将领,心里暗叹,也把酒一饮而尽。
老人又把自己杯子倒满,坐着举杯对着张逸:“小子,这杯算是赔罪了,是我的一时之念,苦了你们母子。”
说完又一饮而尽。
这下轮到张逸有点不会了,带着滔天的杀意,这会竟己化了一半。
老人看着面带异色的张逸,哈哈一笑。
“怎么,怕酒有毒?”
张逸回过神来,把酒一饮而尽。
“好,够胆,放在以前,可以拜上将军,可惜呀,我没这样的孙子。”说完,自己又喝了一杯。半斤酒下肚,老人一阵咳嗽,咳得面色发红。
张逸忙握住他的手,渡进一丝内气。那老人随后感觉身体有一股暖流窜入全身经脉,顿时精神无比。
“顾爷爷,您老别激动。酒慢慢喝,今天让您喝好。”张逸此时杀意全无,只有怜惜。
没错,这老人就是顾家唯一的存在。年纪九十有八。开国大将顾昱恒。领军几十载。张家老爷子和陈震老爷子都在其麾下效力过,和皇甫嵩是生死之交,己退位近二十五年,独居深山。
“好。好。一辈子终于听见有人叫我爷爷。死而无憾了,死而无憾了呀。”顾昱恒不禁老泪纵横,站起来,拉住张逸的手。
“爷爷有罪,对不起你,对不起你呀!”顾昱恒如大梦初醒,拉着张逸的手,不肯放下。
“你这个老家伙,终于放下执念了?”
厅门口传来一个神清气朗的声音,随后一阵脚步声踏入大厅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