影没有说话,只是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巷口,然后缓缓走到石阶前,蹲下身,手指轻轻碰了碰那个牛皮纸档案袋,指尖微微颤抖——他心里的某个地方,好像被什么东西,轻轻敲了一下。
第4节:影阅档心摇,暗决助青梧
影的临时据点,在公共租界一栋废弃的阁楼里。阁楼里没有灯,只有一扇小小的天窗,阳光从天窗里照进来,在地上投下一个小小的光斑。他坐在光斑里,小心翼翼地打开那个牛皮纸档案袋,里面的纸张已经有些泛黄,上面的字迹,却清晰得刺眼。
“1928年,从江苏苏州掳走孤儿12名,编号01-12,其中编号07,男,3岁,父母为抗日志士,被处决,交由影组培训……”
“1930年,编号07抗拒学习日语,被关禁闭三天,注射‘遗忘剂’,后态度转变,擅长忍术,命名为‘影’……”
“1935年,编号07执行‘替身监视’任务,表现优异,晋升为影组组长,负责废弃工厂安保……”
一行行字,像一把把刀子,扎在影的心上。苏州、3岁、编号07……这些词语,与他脑海里那些模糊的记忆,渐渐重合——他记得,小时候好像住过一个有小桥流水的地方,记得一个女人总叫他“阿影”,记得那碗小米粥的香味,原来,那些都不是幻觉,而是他真实的过去。
日军告诉他,他的父母是“抗日分子”,是“坏人”,可档案里写着,他的父母是“抗日志士”;日军说,是“皇军救了他”,可实际上,是日军掳走了他,杀了他的父母,还给他注射药物,让他忘记自己的身世,成为他们的杀人工具。
“谎言……全都是谎言!”影猛地将档案摔在地上,双手抱住头,银色面具下的脸,早已布满了泪水。他想起这些年,自己亲手抓过的“抗日分子”,想起废弃工厂里那些眼神空洞的孩子,想起自己对着日本天皇宣誓“效忠”的场景,心里充满了愧疚与愤怒——他竟然帮着杀害自己父母的仇人,伤害自己的同胞!
就在这时,阁楼的门被推开,一个日军士兵走进来,手里拿着一份指令,递给影:“影组长,松井先生让你去查那个‘青田’的身份,他怀疑青田的情报有问题,要是查到她是骗子,立刻处决。”
影看着那份指令,手指紧紧攥着,指节泛白。他想起沈青梧刚才说的话——“你手里的刀,不该对着自己的同胞”,想起档案里那些被日军残害的孤儿,心里渐渐有了决定。
他接过指令,对着日军士兵点了点头,声音依旧冰冷,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坚定:“我知道了,会尽快查清。”
等日军士兵离开,影捡起地上的档案,小心翼翼地收好,然后从怀里掏出一张纸条,拿起炭笔,在纸条上写下几行字:“4月7日凌晨三点,日军将清剿法租界‘圣心教堂’地下室,松井亲自带队,兵力20人,携带机枪2挺,速转移。”
这是他刚刚从松井的指令里,无意间看到的——松井虽然让他查青田,却没防备他,在指令的末尾,顺便提了一句清剿地下党据点的事,而那个据点,正是李医生所在的圣心教堂地下室,也是沈青梧常去的地方。
影将纸条折好,塞进怀里,然后走到天窗边,看着外面的天空——他知道,从他决定写下这张纸条开始,他就再也回不去了,他要做的,是弥补自己这些年的过错,是找回自己真正的身份。
“阿影……”他低声念着这个名字,眼里闪过一丝坚定,“我会找到真相,也会保护自己的同胞。”
第5节:暗送清剿情,松井疑未查
4月6日晚上,法租界青帮码头的仓库里,灯火通明。沈青梧正坐在一张长桌前,和顾晏辰、阿坤一起,整理着近期的情报——自从截获日军武器后,青帮的抗日物资越来越多,他们需要尽快将这些物资转移到安全的据点,为即将到来的淞沪会战做准备。
“青姐,顾先生,外面有人找你,说要送一份‘重要的东西’,还说,暗号是‘玉佩归原主’。”阿力从仓库外走进来,低声说道,眼里带着几分警惕——这个时间点,来仓库送东西,还带着奇怪的暗号,让他不得不小心。
沈青梧和顾晏辰对视一眼,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惊讶——“玉佩归原主”,这个暗号,只有她和影知道。
“阿力,带他去仓库后面的隔间,我马上过去。”沈青梧站起身,对着阿坤说,“你和顾先生继续整理物资,我去看看。”
她跟着阿力走到仓库后面的隔间,隔间里没有灯,只有一盏小小的油灯,昏黄的灯光,照亮了站在角落里的身影——正是影。他依旧戴着银色面具,黑色的和服上沾了点灰尘,显然是赶路赶来的。
“你怎么来了?”沈青梧关上门,压低声音问,同时用“心理洞察”技能观察他——技能提示“目标情绪:愧疚、坚定,立场倾向:偏向同胞,无恶意”,这让她松了口气。
影没有废话,从怀里掏出那张纸条,递了过去:“4月7日凌晨三点,松井会带20个人,2挺机枪,清剿圣心教堂地下室,你尽快通知那里的人转移,晚了就来不及了。”
沈青梧接过纸条,看着上面的字,心里一紧——圣心教堂地下室里,不仅有李医生,还有不少受伤的士兵和地下党成员,要是被松井抓住,后果不堪设想。
“谢谢你,影先生。”沈青梧抬头看向他,语气里带着真诚的感谢,“你能告诉我这些,我很感激。”
影摇了摇头,声音里带着一丝沙哑:“我只是……不想再做坏人了。档案我看了,我知道了自己的过去,也知道了日军的阴谋。以后,只要是对抗日军的事,只要我能帮上忙,会尽量告诉你。”
“那你自己要小心,松井让你查我的身份,你……”沈青梧话还没说完,就被影打断了。
“我知道该怎么做,你不用担心我。”影后退一步,朝着门口走去,“我得走了,要是被日军发现我在这里,会连累你们。记住,一定要尽快转移,松井的人,下手很狠。”
说完,他拉开门,迅速消失在夜色里。
沈青梧拿着纸条,立刻回到仓库,将纸条递给顾晏辰:“顾先生,不好了,松井明天凌晨要清剿圣心教堂地下室,咱们得马上通知李医生,转移里面的人!”
顾晏辰看完纸条,脸色一变,立刻站起身:“我马上让人去通知李医生,阿坤,你带几个兄弟,去教堂帮忙转移物资和伤员,青姐,你留在这里,继续整理剩下的物资,咱们分工行动,一定要在凌晨三点前,完成转移!”
几人立刻行动起来,仓库里顿时忙碌起来。阿坤带着青帮成员,扛着物资朝着教堂的方向跑去;顾晏辰拿着纸条,去联系地下党的人;沈青梧留在仓库,指挥剩下的人整理物资,心里却想着影——他能冒着风险来送情报,说明他已经彻底动摇,“策反影”的支线,已经迈出了关键的一步。
就在这时,她的脑海里响起了系统提示音:【隐藏支线任务“策反影”进度提升至50%,成功获取日军清剿情报,避免地下党据点损失,奖励技能“心理洞察(中级)”,可深度分析目标人物心理,精准判断立场,助力后续策反与合作。】
与此同时,日军驻沪领事馆里,松井一郎看着影递上来的“青田身份调查报告”,皱了皱眉:“你确定青田的身份没问题?她的情报要是假的,咱们4月5日在虹口仓库,可是白等了一晚上!”
影低着头,语气平静:“松井先生,我查过了,青田确实是长崎人,之前也给武藤先生送过情报,身份没问题。至于虹口仓库的事,可能是地下党察觉到了什么,临时取消了行动,不能怪青田。”
松井一郎盯着他看了半天,没从他的语气里听出什么破绽,只能挥了挥手:“算了,既然身份没问题,那以后有情报,还让她来送。明天凌晨的清剿行动,你跟着我一起去,一定要把地下党的据点,彻底端掉!”
“嗨。”影弯腰鞠躬,眼底却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光芒——明天的清剿行动,注定会让松井一郎,再次失望。
仓库里,沈青梧看着忙碌的青帮成员,心里暗暗想着:影的立场已经松动,假情报成功误导了松井,接下来,只要再一步步瓦解狸猫计划,整合更多的抗日力量,就一定能为淞沪会战,做好充足的准备。而她和影之间的合作,或许才刚刚开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