油灯的光晃着,映得他的影子在墙上忽大忽小,像困在笼里的兽。就在众人以为他要松口时,他突然抬起头,眼神又恢复了之前的狠厉,一口唾沫吐在地上:“别想挑拨我和武藤大人的关系!我什么都不会说,你们杀了我吧!”
阿坤气得就要动手,沈青梧抬手拦住了他:“别冲动。”
她看向影,知道再审下去也没用——影被武藤拿捏得太紧,要么是怕家人出事,要么是被灌了迷魂汤,短时间内根本不会松口。
“把他看好,别让他自杀,也别让他跑了。”沈青梧对阿明说,“每天只给一碗水,饿他两天,或许他会想明白。”
阿明应了声,握紧了手里的樱花短刀:“阿青姐放心,我寸步不离守着。”
几人走出柴房,顾晏辰皱着眉:“就这么把他关着?万一武藤真的派人来搜,我们藏不住他。”
“藏不住,就不用藏。”沈青梧靠在院墙上,望着弄堂里的夜色,“武藤要是敢派人大张旗鼓来搜,正好让巡捕和租界的人看看,他的杀手藏在我们商行——到时候,舆论只会偏向我们,武藤反而会投鼠忌器。”
顾晏辰愣了愣,随即反应过来:“你是想借租界的势力,牵制武藤?”
“是。”沈青梧点头,“我们现在人手不够,硬碰硬不是对手,只能借势。而且,饿影两天,不仅是多。”
就在这时,院门外传来一阵轻响,阿坤立刻摸出斧头,警惕地看向门口:“谁?”
“是我,林叔的手下。”门外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,是青帮的人。阿坤打开门,那人递过来一个信封:“林叔从香港寄来的,说让阿青姐亲自看,里面有关于沈记商船的消息。”
沈青梧接过信封,拆开一看,里面是一张纸条,上面写着几行字:沈记商船正月二十三的航线,除了十六铺到长崎,中途会在吴淞口停留半个时辰,接日军的联络官;武藤已安排三名忍者,协助影护送,务必小心。
“吴淞口停留,接联络官?”顾晏辰凑过来看了纸条,脸色凝重,“这么说,船上不仅有鸦片,还有日军的人——截货的时候,难度会更大。”
沈青梧攥紧纸条,指尖泛白。原本以为只是截鸦片,没想到还会遇到日军联络官,甚至有忍者协助——武藤这次,显然是做足了准备。但事到如今,已经没有退路,正月二十三的截货,必须成功。
“把纸条收好,别丢了。”沈青梧把纸条放进内袋,“明天一早,我去军统的联络点,把这个消息告诉鬼手,让他调整截货计划——多了三名忍者,我们得再多准备些武器,还有,让阿明盯紧影,别让他趁乱传递消息。”
“好。”顾晏辰应了声,“我今晚再去药铺一趟,跟陈老板借些炸药,截货的时候,或许能用上。”
几人分工完毕,夜色已深,弄堂里的灯笼渐渐灭了,只剩益民商行的一盏灯还亮着。沈青梧站在窗前,望着柴房的方向,心里清楚——接下来的几天,会比之前更难,武藤的反扑、影的顽抗、截货的风险,每一步都不能错。
但她没有丝毫退缩。沈家满门的血海深仇,武藤走私鸦片害的中国人,还有系统里未完成的主线任务,都在推着她往前走。她抬手摸了摸内袋里的“杜”字玉佩,指尖传来玉佩的凉意,也传来一股力量——不管前路多险,她都要走下去,直到断了武藤的鸦片路,为沈家报仇。
柴房里,影靠在木柱上,闭着眼睛,看似在休息,眼底却藏着一丝算计。
他悄悄动了动手腕,麻绳的缝隙里,藏着一根细小的铁丝——那是他藏在和服夹层里的,只要再等几个时辰,等守在外面的阿明放松警惕,他就能解开绳子,不仅要跑出去,还要把沈青梧他们截货的计划,告诉武藤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