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青梧走过去，一把夺过纸包，打开一看——里面根本不是吃的，而是一叠银元，还有一张纸条，上面写着：“亥时，沈记商船出货，盯紧阿青，若她去码头，立刻报信。”
落款是一个“武”字，显然是武藤的吩咐。
“送吃的？”沈青梧将纸条和银元扔在桌上，声音冰冷，“这是什么？武藤让你盯紧我，还让你泄露沈记商船的消息，是不是？那两批盘尼西林，你是不是卖给武藤了？”
阿福看着桌上的纸条和银元，脸色瞬间惨白，双腿一软，“扑通”一声跪在地上：“强哥，坤哥，阿青姑娘，我错了！我不是故意的！”
他咽了口唾沫，声音带着哭腔，“是张啸林的手下李四找的我，他说只要我把地下党的药品卖给武藤，再帮他们盯紧阿青姑娘和沈记商船，就给我一百块银元，还能让我跟着武藤大人做事，不用再当小伙计……我一时糊涂，才答应了他们！”
“一时糊涂？”阿强气得浑身发抖，“你知道那两批盘尼西林能救多少人的命吗？你知道沈记商船的鸦片，害了多少老百姓吗？你帮着武藤和张啸林做事，跟汉奸有什么区别！”
阿福不停地磕头，额头磕在青石板上，很快就渗出血来：“我知道错了，我真的知道错了！你们再给我一次机会，我再也不敢了！我还能帮你们，我知道李四明天要去码头，跟武藤的人汇合，商量怎么护送沈记商船的货，我还知道张啸林藏鸦片的地方……”
沈青梧蹲下身，盯着阿福的眼睛：“你说的是真的？李四明天什么时候去码头？张啸林的鸦片藏在哪里？”
“是真的，都是真的！”阿福连忙点头，“李四说明天戌时去码头的茶摊，跟武藤的鹰爪汇合，商量押送的事。张啸林的鸦片，藏在英租界的一个废弃面粉厂里，只有他的心腹能进去，我也是上次跟李四去送药的时候，偶然看见的。”
阿坤看向沈青梧，眼神里带着询问——要不要信阿福的话。
沈青梧思索了片刻，道：“把他绑起来，关在仓库的里间，派人看着。
他说的话，咱们得核实，要是真的，倒能借着这个机会，一网打尽李四和武藤的人；要是假的，也能从他嘴里套出更多消息。”
阿强应了一声，找了根绳子，将阿福的手脚绑紧，拖进了仓库里间。
等他出来时，沈青梧已经把账册整理好了，将有问题的页面都做了标记。
“现在内鬼找到了，接下来怎么办？”
阿强问道，语气里还带着些后怕——要是再晚几天发现阿福，不知道还会泄露多少消息。
“明天分两路走。”沈青梧拿起桌上的纸条，“阿坤，你带几个人去码头的茶摊，盯着李四和武藤的鹰爪，等他们汇合后，别打草惊蛇，先摸清他们的计划；阿强，你跟我去英租界的废弃面粉厂，核实一下张啸林藏鸦片的地方，要是真有鸦片，就记下来，等截完沈记商船的货，再一起端了；顾晏辰留在商行，跟阿明对接，要是有什么动静，就用雀儿哨传信。”
阿坤和阿强都点头答应。就在这时，仓库外突然传来一声枪响，紧接着是有人倒地的声音。
三人脸色骤变，阿坤立刻按住腰间的短刀，对沈青梧道：“你和阿强在仓库里等着，我出去看看！”
“不行，太危险了。”
沈青梧拉住阿坤，从腰间掏出顾晏辰给她的手枪，上膛的声音在寂静的夜里格外清晰，“咱们一起出去，要是武藤的人来了，也好有个照应。”
阿强也拿起铁棍，跟在他们身后。
阿坤慢慢拉开门闩，刚打开一条缝，就看见外面倒着一个人，正是刚才在仓库外晃悠的那个黑影——穿着藏青色棉袍，胸口有一个血洞，已经没了气息，而他的手里，还攥着一个跟阿福手里一