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照片,拍在桌上——照片上是个穿学生装的少女,眉眼和沈青梧有七分像,“这是沈青梧在圣约翰大学的照片,张法荛会用她的‘同学’身份,把她骗去聚仙楼的松字包厢。到时候,你的人埋伏在包厢后面的暗门里,只要她进来,就别让她活着出去。”
沈敬海(武藤敬二)拿起照片,指尖捏得照片发皱。照片上的沈青梧笑容腼腆,和此刻弄堂里那个眼神冷厉、手持铁棍的女人判若两人。
他忽然想起沈正宏生前的样子——那个老实巴交的丝绸商人,总说“敬海是个好弟弟”,却不知道自己养的是条咬人的狼。
“松井先生放心,”他把照片塞进和服内袋,眼神变得狠厉,“聚仙楼的暗门我已经查过了,直通后院的小巷,只要她进去,插翅难飞。”
“很好。”松井一郎满意地点点头,又拿起桌上的樱花纹短刀,拔出一点刀刃,寒光闪过,“用这把刀,送她去见沈正宏——让她知道,杀她全家的,是大日本帝国的武士,不是什么沈家二爷。”
沈敬海(武藤敬二)躬身接过短刀,刀身的寒意透过指尖传来,让他想起冬至夜沈正宏倒在血泊里的样子,想起福伯塞给沈青梧玉佩时的眼神。
他原本以为,这些回忆会像抹茶一样凉透,可此刻却像炭火一样烧着他的喉咙——不是愧疚,是烦躁。这个沈青梧,像根刺,扎在他的计划里,不拔出来,他总觉得不安。
松井一郎走后,公馆里又恢复了寂静,只有烛火“噼啪”燃烧的声音。
沈敬海(武藤敬二)把短刀放在膝上,重新倒了杯抹茶,滚烫的开水冲进茶盏,蒸汽模糊了他的脸。
他想起自己来上海的目的——五年前,他伪装成沈正宏的远房弟弟“沈敬海”,一步步接近沈家,就是为了夺取沈家的商船和码头,为日本的“狸猫计划”铺路。
“狸猫计划”需要大量资金,鸦片走私是最快的方式;需要切断地下党的补给,益民商行的药品是关键;需要清除障碍,沈青梧就是那个最大的障碍。
“沈青梧,”他对着空无一人的房间低语,眼神里满是杀意,“冬至夜没杀了你,是我的错。但聚仙楼,会是你的葬身之地。”
他端起滚烫的抹茶,一饮而尽,茶汤的苦涩压过了喉咙里的烦躁。
窗外的雪还在下,落在公馆的樱花树上,光秃秃的枝桠上积了层白,像极了他藏在“沈二爷”面具下的真面目——看似温和,实则冰冷,一旦露出獠牙,就会致命。
他站起身,走到墙边,推开一块暗格,里面放着一张上海地图,上面用红笔圈着十六铺码头、聚仙楼、益民商行的位置,还有一条从码头到日本长崎的航线——那是他走私鸦片的路线。他用手指沿着航线划过,从上海到长崎,再到东京,每一个点都连着“狸猫计划”的秘密。“很快,”轻轻声说,“整个上海,都会是帝国的。”
烛火渐渐暗了下去,公馆里的寒意更浓。沈敬海(武藤敬二)的影子映在墙上,像个扭曲的鬼影,和桌上的樱花纹短刀一起,藏在这乱世的雪夜里,策划着一场即将到来的杀戮。
而他不知道的是,他眼中的“障碍”,早已不是那个只会逃跑的庶女,而是手握系统、心怀仇恨的复仇者,正一步步朝着他设下的“陷阱”走来,准备在聚仙楼,和他做一场了断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