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青梧眼底闪过一丝狠厉,手起刀落,将探子敲晕,拖到庙后的柴房里绑起来。
“不能留活口,但现在杀了他会引来更多人。”
她对阿四说,“等阿武回来,我们就转移,去鬼手的黑市据点。”
大约半个时辰后,巷口传来三声短哨——是阿武的信号。
沈青梧立刻迎出去,看到阿武跑过来,手里拿着一个油纸包:“顾医生说,日军已经在租界贴了布告,画着你的画像,虽然没画清脸,但特意标了左手有疤痕。”
他递过油纸包,“这里面是药品和一张纸条,顾医生说‘戴礼帽的人’明天会去同福里茶馆,让我们别轻举妄动,他去探消息。”
沈青梧打开油纸包,里面有几瓶消炎药,还有一张折叠的纸条。
展开纸条,顾晏辰的字迹工整有力:“松井与冯爷约定三日后在十六铺码头交易,账本残页里的‘货’应是军火,需提前布局。另,诊所已被日军盯梢,近期勿来。”
“十六铺码头……”沈青梧捏紧纸条,心里有了盘算。
松井既要抓她,又要完成交易,肯定会分散兵力,这是她的机会。
阿四凑过来看纸条,皱着眉说:“码头人多眼杂,日军肯定会布防,我们怎么靠近?”
“不用我们靠近。”沈青梧的目光落在账本上,“顾医生会帮我们盯着,我们要做的,是让松井和冯爷的交易,办不成。”
她抬头望向巷口的方向,远处的巡捕房传来打更声,梆子敲了三下——已是三更天。
雨渐渐停了,月亮从云层里探出来,洒在庙后的杨树上,新埋的土堆在月光下像一块凸起的疤。
沈青梧摸出那支银色的梅花镖,在月光下看得分明,镖身上的“梅花堂”标识格外刺眼。
“三日后,码头见。”她轻声说,像是对自己,也像是对埋在地下的王伯,“欠我们的,该还了。”
阿武和阿四对视一眼,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决心。
沪上的夜还很长,但他们知道,只要往前走,总能等到天亮的时候。
而松井和冯爷设下的陷阱,终会变成困住他们自己的牢笼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