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沈二爷？”沈青梧的刀刃又近了一分，“你们倒会给一个日本人叫‘二爷’。张法荛让你来的，还是冯老三？”
“是……是张少爷的意思！”男人终于撑不住了，声音发颤，“张少爷（张法荛）投靠沈二爷后，就跟着冯爷做事，昨天冯爷说，周巡捕最近总跟你来往，怕你查沈二爷的事，让我跟着看看你的行踪……”
沈青梧眼底的冷意更甚，她没松劲，继续追问：“青帮现在是什么情况？沈敬海能调动多少人手？”
男人咽了口唾沫，声音越来越小，却句句清晰：“现在上海滩的青帮，就属杜老板（杜月笙）和张老板（张啸林）势均力敌。黄老板（黄金荣）前年在大世界栽了跟头，手下的人走了大半，现在就靠着老宅子附近的几个烟馆撑着，早没话语权了……”
“张老板这边，自从张少爷投靠了日本人，就跟沈二爷绑得紧。上个月沈二爷抢了闸北王老板的绸缎庄，就是张少爷带的人，冯爷还压下了码头工人的反抗——他们都知道沈二爷是日本人，可张老板想借日本人的势力吞掉杜老板的码头，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……”
“那杜老板呢？”沈青梧追问，指节因用力而泛白。
“杜老板不一样！”男人的声音里竟多了几分敬重，“上月日本人去静安寺的杜公馆，想让他出面组织‘商会维持会’，还带了一箱子金条，结果杜老板直接让人把金条扔到街上，说‘我杜月笙是中国人，不会做汉奸’！现在杜老板手下的人，还守着青帮的老规矩，讲究义气，码头的工人都服他……”
沈青梧缓缓收回短刃，却没松开男人的手腕——她盯着男人的眼睛，一字一句问：“日本人会不会对杜老板动手？”
“肯定会！”男人急声道，“我昨天在冯爷的茶馆外听见，沈二爷跟冯爷说，要‘除掉这个绊脚石’，还说要从杜老板手下的‘斧头帮’里找内应……”
【系统提示：主线任务“控制追踪者获取情报”完成，奖励“基础情报分析”技能已解锁。】
【隐形任务“确认青帮与日方关联”完成，“势力图谱”碎片1\/3已存入背包。】
沈青梧松开手，男人踉跄着后退两步，捂着被攥红的手腕，眼神里满是恐惧。她没再看他，只转身望向苏州河对岸——那里隐约能看见杜月笙码头的吊塔，在暮色里像沉默的巨人。
风卷着河水的腥味扑过来，沈青梧攥紧了怀里的档案袋，指甲几乎掐进纸里。沈敬海是日本人，张啸林一伙已成走狗，黄金荣势力衰败，如今上海滩能与日方抗衡的，只剩杜月笙。可杜老板身边会不会有内应？她一个无名无势的沈家庶女，又凭什么让杜老板相信自己？
“你走吧。”沈青梧忽然开口，声音冷得像河边的石头，“告诉冯老三，别再跟着我——下次再让我看见青帮的人盯梢，就不是卸手腕这么简单了。”
男人如蒙大赦，连滚带爬地钻进巷子，很快没了踪影。沈青梧独自站在苏州河边，直到最后一点霞光被夜色吞没。她摸出袖管里的纸条——三日后码头的邀约还在，如今又多了青帮的威胁，她深吸一口气，眼底闪过一丝锐光：要活，要揭穿沈敬海的真面目，就必须赌一把，先拿到杜月笙的信任。只是这趟“求见”，怕是比对付一个跟踪者，要凶险得多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