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父亲,现在说这些晚了。”何家长子,同样是军中实权人物的何振宁面色阴沉,“江家的事,我们尾巴处理得够干净了,没想到司湛这小子不依不饶,用舆论这把软刀子。现在外面沸沸扬扬,上面压力很大。”
“查到他是裴行俭的儿子,之前只是怀疑,现在确认了,就不能再留他!”何广汉眼中闪过狠厉,“裴行俭自诩清廉,看他这个躲在暗处的儿子干了多少好事!吞并江家资产,操纵市场……找到证据,一击必杀!”
“司湛身边现在有裴行俭和司锦年的人双重保护,很难下手。”何振宁分析道,“而且,我们直接动手,目标太大。”
何广汉深吸一口气,强迫自己冷静下来:“我们不行,不代表别人不行。向天齐……他不是一直想坐收渔利吗?也该他出出力了。”
军委大楼,一间静谧的茶室内。
第二副主席向天齐慢条斯理地沏着茶,听着何广汉的“请求”,脸上看不出什么表情。他确实想坐山观虎斗,裴何两家两败俱伤,他这位排名紧随裴行俭之后的副主席,自然能攫取最大的利益。
“广汉,我明白你的意思。”向天齐缓缓开口,“只是,司湛此人,背景复杂,动他,牵一发而动全身啊。”
何广汉心中暗骂老狐狸,面上却不得不堆笑:“向主席,司湛此举,不仅是针对何家,更是破坏了规矩,长此以往,怕是有些人会愈发肆无忌惮。我们何家与向主席,终究是休戚与共的。”
这话语里,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威胁。意指何家若被逼到绝境,难免不会抖出一些大家都不愿看到的事情。
向天齐眼皮抬了抬,精光一闪而逝。他深知何家盘根错节,确实知道不少隐秘。他放下茶杯,声音平和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:“先回去吧。事情,我会斟酌。但有些线,不能过。”
何广汉只得起身,敬礼离开。
向天齐摩挲着茶盖,精明的双眼闪过狠厉。他与裴行俭从来都是井水不犯河水,和睦相处多年,岂会为了一个不成器的何家贸然出手。何家,知道的太多了。
他,亦欲借刀杀人。
夜色更深,司湛乘坐的防弹轿车平稳地行驶在返回公寓的路上。他闭目养神,脑中却飞速运转,分析着当前的局面。何家的反扑是必然,向天齐的态度暧昧是关键变数。虽然父亲已有应对之策,他总觉隐隐不安。
突然,前方路口毫无征兆地冲出一辆重型卡车,直直地撞向司湛的座驾!
“轰!”
剧烈的撞击声响起,即使是以安全着称的防弹防撞车也被撞得横移出去,安全气囊瞬间弹开。
几乎在撞击发生的同一时间,前后四辆护卫车辆上,裴行俭安排的特种兵和司锦年安排的警卫人员如猎豹般窜出,枪口对准卡车驾驶室,同时形成护卫阵型,警惕地扫视着四周。
司湛被撞得一阵气血翻涌,但意识清醒。他抹去额角被玻璃碎片划破渗出的血迹,眼神冰冷彻骨。
来了。
这仅仅是开始。
京城的夜,注定要被权力斗争的腥风血雨所浸染。而他,司湛,既是这风雨的中心,也将是那个最终搅动乾坤的人。
他拿出手机,拨通了一个号码,声音冷静得可怕:“是我。鱼咬钩了,按第二套方案进行。另外,查清楚,今晚的事,除了何家,还有谁伸了手。”
电话那头传来简洁的回应:“明白。”
司湛挂断电话,看向窗外混乱的现场,嘴角勾起一抹冷冽的弧度——这场戏,越来越有趣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