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能不能松开?……太紧了,喘不过气了。”
祁煜低头轻嗅她发间的清香,声音低沉:“不放。”
他的手臂又收紧了几分,将她更深地按进怀里,连喝水都不肯松开环住她的手。仿佛稍一放松,她就会化作一缕轻烟消散。
霍媔无奈地靠在他胸前,这份令人窒息的深情,何尝不是一副沉重的枷锁?
“勒死我算了。”
她几乎能预见明天的混乱——姐姐来办出院手续时,祁煜绝不会轻易放行,而司湛也不可能坐视她离开。光是想象未来两人针锋相对、寸步不让的画面,她就觉得疲惫不堪。
既然斩不断、躲不开,那就只能逃了。
更何况……如今的她,也没没有更好的路走。
午后是属于司湛的陪护时间,金灿毕恭毕敬地守在霍媔房门外,严防死守祁煜的突然闯入。
“用不着这样防贼似的,大家都是体面人。”霍媔哭笑不得。
金灿微微欠身,笑容得体:“湛总吩咐了,务必护您周全。”
还真是忠心。
她摇摇头,“那你去准备些水果吧,周霁应该快到了。”
“是。”
周霁怀揣着期待刚踏出电梯,立刻被祁煜的人拦在走廊。他抬眼看向缓步走来的李闻,语气平静:“李特助,我和媔媔约好了的。”
李闻脸上挂着职业化的微笑:“霁少稍安勿躁,容我先向祁少通报一声。”
这一切都在祁煜预料之中。他早就吩咐李闻要好好“招待”周霁。李闻不紧不慢地拖延了片刻,才踱步走向祁煜的房间。
周霁了然又从容地立在原地,保镖二人虽保持距离,却寸步不让。
十分钟后,祁煜才慢悠悠地现身。
“祁少,现在可以放行了吗?”周霁温润的脸上不见波澜。
“哟,这不是霁少嘛——”祁煜目光落在他手中的纸袋上,唇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,“还特意带了红豆沙?有心了。”
说着他伸手就要去拿。
“祁少,这不太合适吧?”周霁护住给霍媔准备的红豆沙,不肯放手。
“拿来。”祁煜用力一扯将袋子夺过,眼底浮起冷意,“给我女朋友买,却不记得给我带一份?霁少未免太失礼。”
周霁神色不变:“不知祁少也在,媔媔也未曾提起。下次一定补上。”
祁煜把玩着手中的纸袋,丝毫没有放行的意思。他忽然凑近周霁耳边,压低的嗓音里透着危险的意味:“媔媔也是你能叫的?我们很快就要订婚了,你趁早死心。”
周霁眼睫微颤,面上依然平静:“我们只是好朋友,祁少大可自信些。”
祁煜挑眉打量他,眼神锐利:“你从哪里看出我不自信了?”
周霁的视线从他发梢掠到鞋尖,唇角微扬:“祁少的自信潇洒,一向令人印象深刻。现在可以让我过去了吗?约好的三点,已经超时十分钟了。”
“急什么?”祁煜一把扣住他的手腕,“我们难得见面,不该好好叙叙旧?”他说着就要把人往自己房间带。
“改日再聚,今天我是来看霍媔的。”周霁试图挣脱,却被更用力地攥住。
“择日不如撞日。”祁煜手上力道加重,唇边笑意渐深,“这层楼是我包的,你来我的地盘,不该先拜拜山头?”
“唉,我……”
周霁自幼恪守礼仪,骨子里的教养让他做不出粗鲁的反抗,更学不来祁煜这般恣意妄为。
他终究被半推半就地请进了祁煜的房间,温润的脸上挂着几分冷意,“祁少有何指教?”
祁煜径自在沙发落座,长腿随意架在茶几上,慵懒中透着不容置喙的强势:“坐。”
周霁垂眸一眼,解开西装纽扣,优雅落座。
“听说你的婚事又黄了?”祁煜开口就直戳他痛处。
周霁动作微滞,随即坦然一笑:“分分合合本就是人生常态。感情一事,既要两情相悦,也要天时地利。”
“倒是看得开。”祁煜轻笑一声,随手插上吸管,慢条斯理地喝起那杯本该属于霍媔的红豆沙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