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等一下!”
“还有何指教?”
霍媔指了指自己布满吻痕的脖子,脸颊微红,“帮我弄点……能快速消痕的特效药。”
林峤低笑一声,趁机坐地起价:“十万。”
“十万?”霍媔美眸圆睁,“你怎么不去抢?”
“独家特效,童叟无欺。”林峤笑得像只偷腥的猫。
人为刀俎,我为鱼肉。霍媔磨着后槽牙,恨恨道:“……成交!今天之内,一手交钱,一手交货。”
“十分钟后,‘特效药’双手奉上。”林峤抛来个得意的眼神,脚步轻快地离开了病房。
“医德都喂了狗了!”霍媔对着他潇洒的背影,低声骂道。
站在卫生间的镜子前,她小心翼翼地涂抹着那罐价值不菲的药膏,冰凉的触感让她稍稍冷静。思绪翻腾,总觉得这一切透着古怪,却又抓不住头绪。
司湛并非纵欲无度之人,而自己伤势初愈,就算他需求再旺盛,也不至于如此不知节制,夜夜笙歌……
“难道……房间里被点了什么催情香?还是……有人给他下了药?”
她脑洞大开,甚至开始怀疑是不是有人想用这种方式,间接害她失去孩子……
而此时,在护士站谈笑风生的林峤,嘴角都快咧到耳根了。
霍媔做梦也想不到,自己从头到尾都被林峤算计得明明白白。
他既讨好了司老板,又顺利拿到了心仪的职位,甚至还额外赚了一笔丰厚的“零花钱”。
真真是一石三鸟!
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
“姐,我想回家了。”霍媔依偎在林纾温暖的怀里,嗓音软糯,带着显而易见的委屈和依赖,像只寻求庇护的幼兽。
“林医生不是说,最好再留院观察一个月吗?”林纾温柔地抚摸着她的长发。
霍媔无法说出实情,只能继续撒娇:“实在是待腻了嘛。就算装了最好的空气净化系统,也总觉得有一股挥之不去的消毒水味道。”
林纾看着她苍白的小脸,心疼不已,沉吟道:“那就再观察一周,如果情况稳定,姐姐就给你办出院手续。”她顿了顿,语气不容置疑,“但你要跟我回季园休养。”
霍媔刚刚亮起的眼眸瞬间黯淡下去,嘟囔道:“不想看见那个老巫婆。”她对季夫人的厌恶,丝毫未减。
“现在季园是我当家,不用担心,”林纾语气轻柔却坚定,带着安抚的力量,“没有人能再给你气受。”
霍媔将脸埋进姐姐散发着馨香的怀抱,闷闷地说:“有姐姐真好。”
林纾眼中漾开满满的宠溺。
“对了,这两天好像没看到司湛,他出差了?”
“嗯,昨天下午回京城了。”
霍媔心想,前晚那样不知餍足地折腾她,想必是积压了不少事务,一时半会儿回不来。
“是公事,还是……?”林纾多问了一句。
“估计……是回去相亲吧。”霍媔懒洋洋地应道。他和边彻通电话时并未刻意避开她,她断断续续听到些碎片,东拼西凑,得出这个结论。
林纾闻言,脸上掠过一丝讶然,“他家里……不知道你的存在?”
霍媔轻轻摇头,她不确定。
林纾的脸色霎时沉了下来,如同覆上一层寒霜,“那他有没有说过,打算怎么安排你们母子?”
霍媔犹豫了片刻,还是选择坦白:“他……恐婚。而且,和他父亲的关系,似乎非常僵。”
“恐婚?”林纾先是惊讶,随即了然,但脸色并未好转,“这不是他逃避责任的借口!”
“他没有逃避,”霍媔轻声解释,并非为他开脱,只是陈述事实,“在我怀孕之前,他就明确告诉过我他恐婚。他提出……以恋人的身份共同生活,一起抚养孩子。”
“纯正的中国人,倒是生出了欧美那套自由主义感情观!”林纾冷哼一声,心里对司湛的评价瞬间跌至谷底。
“我也没有母凭子贵的想法,”霍媔唇边泛起一丝苦涩,“我连江城豪门祁家的门槛都摸不到,更何况是京城权贵司家那样的门第。”
林纾轻轻点了下她的额头,正色道:“你是季澜霆法律上承认的妻妹!只要季家还在江城立足一天,就没人敢轻视你分毫!”
“可我不姓季啊,”霍媔失笑,心里却暖暖的。
“澜霆从不介意你改姓季,在他心里,你和他亲妹妹没有区别。”林纾语气认真。
“姐,”霍媔心中感动,语气却带着揶揄,“你这么说,不怕妈妈半夜来找你‘谈心’?”
林纾疼惜地握住她的手,语气坚定:“你就没跟他提过一点要求?最起码,要让他家人知道并接受你们母子的存在吧!”未婚先孕,孤立无援,那种苦楚与压力,林纾亲身经历过一遍,绝不愿看到妹妹再重蹈覆辙。
“唉……”霍媔轻轻叹了口气,带着看透的释然与一丝不易察觉的怅惘,“不是每个男人,都是季澜霆。”她抬起脸,由衷地说:“姐,我虽然运气不好,遇到了……渣男,但你嫁了个万里挑一的好男人。长得帅,能力出众,品行端方,专一又极负责任。相信妈妈在天有灵,也会为你感到欣慰的。”
霍媔想得很开。
或许她生来就注定是不被选择、容易被抛弃的那一个。那么,那一纸婚书,有或没有,又有什么所谓?更何况,做一个独立自主的单亲妈妈,也并不丢人,至少,她也是在为国家的生育率做“巨大贡献”呢。
林纾听她这般说,心里更是酸涩难当,“你放心,姐姐绝不会让你受委屈的。”她有必要,亲自找司湛好好谈一谈。
“别去找他谈,”霍媔一眼看穿她的想法,反握住她的手,眼神清亮而坚定,“姐,他不想娶,我还不想嫁呢。谁愿意因为一个孩子就被绑定一生?比起那个看似风光、实则束缚重重的‘司太太’头衔,我更想要自由自在、潇洒浪漫的人生。”
能在广阔天地自由翱翔,谁愿意做那只被精心喂养却失去天空的金丝雀?从认识司湛那天起,她似乎就一直被他无形地圈禁着。这其中的苦涩与无奈,霍媔难以向外人言说。
“你当真是这么想的?”林纾凝视着她的眼睛,眸色深沉而认真。
“是。”霍媔回答得干脆利落,没有一丝犹豫。
“那孩子呢?”林纾语气沉凝,“等他一天天长大,瓜熟蒂落,你打算如何向他说明?”
“生母,霍媔。生父,司湛。仅此而已。”她眼神澄澈,带着一种破釜沉舟般的坚定。
林纾鼻尖一酸,眼泪毫无预兆地滚落下来。她伸出手,将眼前这个看似倔强、实则内心柔软的妹妹紧紧拥入怀中,声音哽咽却无比笃定:“无论你做什么决定,我和澜霆,永远是你最坚实的后盾。”
“谢谢姐姐。”霍媔闭上眼,回抱住这个给予她无限温暖和力量的怀抱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