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老狐狸……”边彻无语凝噎,“变更计划能不能提前打个招呼?每次都让我临场发挥,我有几个脑袋陪你玩?”
“计划永远赶不上变化。顺势而为,随机应变,才是王道。”司湛俯瞰着窗外金光闪烁的城池,眼神幽冷,如同端坐于金字塔顶端的猎食者,睥睨着脚下的一切。
“那你和江家之前的合作,就此作废了?”边彻追问。既然选择了更有利的路径,过去的联盟自然可以抛弃。
“从江家暗中投靠何家那一刻起,他们就已经站在了我的对立面。”司湛眼中闪过狠绝之色。尽管他对裴家感情复杂,但他体内流淌着裴家的血液,是裴家无可争议的继承人。
边彻一怔,即便见惯了风浪,也惊愕地瞪大了眼睛:“江家……背后站着的,竟然是何家?”
司湛冷笑:“明修栈道,暗度陈仓。他们玩得挺溜,可惜,还是让我发现了。”
京城的权力博弈,远比江城的商战更为凶险和复杂。裴、何两家在军中长期明争暗斗,司湛的父亲裴行检险胜一筹,但何家势力依旧盘根错节。
边彻心中犹如巨石坠湖,剧烈震荡。半晌,才啧声感叹:“难怪你父亲要极力促成你和贺家的联姻。书记处书记的千金,那可是货真价实的金枝玉叶。”
京城的权力漩涡,一旦卷入,便永无宁日。而司湛,绝不会轻易暴露自己的软肋,更不会将霍媔置于险地。目前来看,祁煜这块挡箭牌,他用得还算顺手。
“所以,你从一开始,就没想真正和江家合作。接近江家只是想利用这个跳板来切断何家的财路?”边彻恍然大悟。
那么多豪门望族,他为何独独选中江家,此刻都有了答案。
边彻不禁失笑:“我还真以为你只是用江可儿来给祁煜添堵,没想到,整个江家都不过是你棋盘上的一枚棋子。”
“起初,确实只是想给他找点不痛快。”司湛一脸坦然,仿佛在说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,“初来江城乍到,就掀起腥风血雨,影响不好。时势异也,顺势而为,有何不可?”
“庆幸,我这辈子跟你做的是兄弟。”边彻摇头叹息,“先推动江家和祁家合作联姻,再借祁煜之手让他们反目成仇。祁、江交恶,你坐收渔利。高,实在是高。论起借刀杀人,你才是祖师爷级别。”
司湛眸色晦暗,未置可否。精准地打好每一次狙击战,才是他脑中盘算的核心。霍媔的出现是个意外,而她腹中的孩子,则是个意想不到的惊喜。
“你父亲知道你的全盘计划吗?”
司湛目光微微一沉:“暂时不必让他知晓。等到时机成熟,老爷子自然会告诉他。”
边彻笑得有些意味深长。
“嘴巴严实点,别把叔叔牵扯进来。”司湛沉声告诫。明面上,他依旧是司锦年的侄子,是司家的一份子。
“明白。”边彻郑重应下。
短暂的沉默后,司湛再次开口,语气不容置疑:“动作再快一点。”
一旦打草惊蛇,再想收网,就难了。
边彻眼中闪过对财富的渴望,笑道:“有钱赚,我自然披星戴月,日夜兼程。”
这时,办公室的门被轻轻推开。在门外徘徊了许久的金灿,确认司湛的通话已经结束,才敢躬身进来。
“湛总,祁公子带着陆知遥和温言溪,封锁了医院顶楼。我们的人……全被清出来了。”金灿战战兢兢地汇报。
“他动作倒是快。”司湛面无表情地按灭了手中的烟。这个结果在他意料之中,只是没想到,陆家和温家那两个小子,竟然如此力挺祁煜。
“先下去吧。让你的人守在医院外围,随时待命。”
金灿见他如此淡定,心中诧异,却不敢多问,恭敬地退了出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