待看清来人的面容,众人皆是大惊失色。再看清他手中那根明显是凶器的棒球棒,以及他周身那几乎凝成实质的阴鸷杀气,恐慌瞬间蔓延开来。
“你砸的?!”姜家大爷姜珉锡强作镇定,指着满地狼藉,声音却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。
祁煜连眼皮都懒得抬一下,目光如冰冷的扫描仪,掠过在场每一张惊恐的脸。“是。姜悦呢?让她滚出来。”他的声音不高,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口吻,每一个字都透着寒意。
“姜悦?”姜珉锡心头一沉,暗骂坏事,脸上强撑着不悦,“祁公子,你不请自来,还毁我门庭,这是什么意思?未免太不把我姜珉锡放在眼里!”
“的确,”祁煜嗤笑一声,目光居高临下地扫过姜珉锡的头顶,“谁让你没我高呢?”
“你!”姜珉锡气得脸色涨红,却又被对方的身高和气场所慑,一时语塞。
祁煜的嚣张跋扈,在江城是出了名的。论家世,他是顶尖的太子爷;论手段,他从不按常理出牌。姜家在他面前,确实不够看。
“祁公子突然造访,找小女到底有何贵干?”姜珉锡忍着怒气问。
“弄死她。”祁煜回答得干脆利落,像是在说一件再平常不过的事。“你还有五分钟。”
“弄……弄死?”姜珉锡瞳孔猛缩,客厅里顿时响起一片倒吸冷气的声音。
姜太太更是吓得双腿一软,直接瘫倒在沙发上。其他姜家人则纷纷对姜太太投去怨恨的目光——都是她生的好女儿!
“不知小女如何得罪了祁公子,竟让你动如此大的肝火,甚至……私闯民宅?”姜珉锡的脸色已经黑如锅底。
“她派人杀我,”祁煜的声音冰寒刺骨,左手随意地抬了抬,露出缠绕的绷带,“所以,我要她死。”
姜珉锡骇然,难以置信:“这……这怎么可能?是不是有什么误会?”
一旁的姜太太眼神慌乱,身体开始不受控制地发抖。
“警局的通缉令,明天就会贴满江城。你这好继女是个什么货色,你心里真没数?”祁煜语带讥讽,睥睨着眼前这群人。
“通缉令?!”姜珉锡如遭雷击,瞬间明白了姜悦前几天为何突然要了一大笔钱,然后消失得无影无踪。冷汗瞬间浸湿了他的后背。
“祁公子,小女虽然……虽然有些不懂事,但买凶杀人这种弥天大罪,她是绝对不敢的!会不会是有人冒充她的名义……”
“还有四分钟。”祁煜根本不听解释,缓缓举起了手中的棒球棒,指向姜珉锡,“要么,把她交出来,我只要她一个人的命。要么,你们整个姜家,从明天起,就在江城彻底消失。”
姜珉锡被他眼中毫不掩饰的杀意吓得魂飞魄散,连忙放低姿态:“祁公子!若……若真是姜悦做错了事,我姜家绝不包庇!请您给我一点时间,半个小时,不,二十分钟!让我查清楚事情原委……”
祁煜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,那笑容里没有半分温度:“你,有什么资格跟我谈条件?”
姜珉锡哑口无言,面如死灰。
“子不教,父之过。”祁煜幽幽开口,棒球棒调转方向,轻轻点在地上,那“笃”的一声,却重若千钧。
姜珉锡闭上眼睛,深吸一口气,再睁开时,眼里只剩下狠厉与决绝。他猛地转身,抡圆了胳膊,朝着瘫软的姜太太狠狠扇了过去!
“啪!”清脆的巴掌声响彻客厅。
“你生的到底是个什么畜生东西?!”姜珉锡怒吼。
姜太太被直接抡倒在地,耳朵嗡嗡作响,半边脸瞬间肿起,她绝望地看着丈夫。
“悦悦就算不是你亲生的,也叫了你十几年爸爸!你怎么能听信外人的一面之词……”
“我就是太纵容你们了!”姜珉锡不等她说完,反手又是一记更重的耳光,“当惯了富太太,就真以为自己生的女儿是金枝玉叶了?还不快给那个丧门星打电话!叫她立刻给我滚回来谢罪!”
姜家二房的人见状,也纷纷出声指责:
“就是!生的什么破烂货!整天惹是生非!”
“赶紧把她交出去,别连累我们全家!”
“还有三分钟。”祁煜对姜家的内讧毫无兴趣,他冷漠地报时,如同死神的倒计时。
“打!快打啊!”姜珉锡见妻子只是捂着脸哭,毫无动作,暴躁地一把抢过她的手包,翻出手机,亲自拨打姜悦的号码。
“他说悦悦杀人你就信?证据呢?警察传讯了吗?你到底是怕女儿犯了事,还是怕了他?!”姜太太崩溃地嘶喊。
“姜家要是完了,我第一个弄死你!”姜珉锡低头查找号码,眼神凶狠地瞪向她,那目光如同淬了毒的刀子。
姜太太彻底瘫软,如同被抽走了脊梁骨。
“嘟…嘟…您拨打的用户暂时无法接通……”
连续五个电话,全都石沉大海。姜珉锡的额头渗出密密麻麻的冷汗。
“祁公子,姜悦……姜悦两天前就离开江城了,我现在真的联系不上她!您放心,如果……如果真是她胆大包天惹了您,我姜家绝对大义灭亲,绝不包庇!”
“我查过江城这几天所有的出入记录,她根本没出去。”祁煜失去了最后的耐心,猛地挥起棒球棒!
“嘭——!”
一声巨响,客厅中央那张昂贵的黄花梨木茶几应声碎裂,木屑纷飞,碎片四溅!吓得姜家众人尖叫着抱头躲避。
祁煜站在一片狼藉之中,目光如万年寒冰,扫过瑟瑟发抖的众人:“我手上这伤,是拜她所赐。我女朋友,刚从鬼门关捡回一条命,现在躺在医院,至少一个月下不了床。这些,都是姜悦干的好事。”
他顿了顿,一字一句,清晰地砸在每个人心上:“哦,忘了介绍我女朋友。她叫霍媔,是季氏集团总裁季澜霆的妻妹,也是……你们的好女儿姜悦,高中时长期霸凌的对象。”
他一步步逼近面无人色的姜珉锡,用缠着绷带的左手,侮辱性地轻轻拍打着对方僵硬的老脸,“打狗还要看主人。所以,来之前,我已经‘问候’过郑雨霖副市长了。”
“子不教,父之过。”他重复着这句话,声音低沉却带着致命的威胁,“现在,我给你一个将功折罪的机会。明天中午十二点之前,把人,带到瑞安医院,霍媔的病房门口。”
他的身体微微前倾,几乎是贴着姜珉锡的耳朵,吐出最后通牒:
“记住,过时不候。”
话音落下,姜珉锡双眼一翻,承受不住这极致的恐惧和压力,直挺挺地向后倒去,彻底晕厥过去。
祁煜冷漠地看了一眼混乱的现场,仿佛只是完成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。他不再停留,转身,拖着那根象征着暴力和审判的棒球棒,在姜家人恐惧的目光中,踏着玻璃碎片,消失在夜色里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