季澜霆在霍媔离开之后,将她用过的纸巾放进了密封袋。再抬眸,深邃的眸子泛着冷光。
而霍媔对季澜霆的想法一无所知。
晚上九点半,季澜霆结束视频会议,走到霍媔办公室前。玻璃门内,她正伏案疾书,指尖在键盘上敲得飞快,侧脸在屏幕光下显得有些疲惫。他屈指,不轻不重地叩了两下玻璃门,声音低沉简洁:“下班。”
霍媔像是被惊醒,猛地抬头,看清来人后迅速收敛了工作状态。“好的季总。”她利落地保存文档、关机、收拾桌面,动作一气呵成,很快便拎着包跟上了他沉稳的步伐。
“季总,明天见。”楼下,霍媔站在车边,脸上挂着职业化的笑容,语气温煦。直到目送那辆黑色轿车融入夜色,她笑脸才冷下来。
她抬手揉了揉有些僵硬的脖颈,转身走向路边打车。
回到家,电梯门“叮”一声打开。霍媔一抬眼,脚步瞬间钉在原地。
楼道昏暗的光线下,一个颀长身影斜倚在她家门边,指尖一点猩红明灭。烟雾缭绕中,祁煜那张轮廓分明的脸带着压抑的戾气,直直撞入她眼帘。
霍媔惊得眉毛几乎要立起来,脱口而出:“你?……怎么在这儿?”她下意识地指向他,又指向自己紧闭的家门,眼中是毫不掩饰的震惊与警惕,“你查我?”
祁煜嗤笑一声,狠狠掐灭烟头。他直起身,逼近一步,那双狭长的眼眸里翻涌着怒意,像淬了冰的寒潭,语气却带着一种怪异的幽怨:“老子用得着查你?霍小姐,你的家庭地址在身份证上白底黑字写得清清楚楚?”
霍媔一怔,这才猛地想起她递过身份证给他看。她懊恼地撇撇嘴,小声嘀咕:“记性那么好干嘛?扫一眼就刻脑子里了?”
随即,她目光扫过地上散落的七八个烟头,眉头拧得更紧,毫不掩饰地嫌弃道:“祁大少爷,有点公德心行不行?楼道的清洁度全给你毁了。”
祁煜顺着她的视线瞥了眼自己的“杰作”,非但没觉得理亏,反而像是找到了控诉的理由,极度不爽地朝她伸出手:“还不是你害的!让我像个傻子似的在这儿干等!”
“让你等我了吗?”霍媔没好气地回嘴,伸手在他摊开的掌心重重拍了一下,“都到家门口了,还牵什么手?”
“纸!”祁煜被她这反应气乐了,没好气地低吼一声,“你不是嫌地脏吗?”
霍媔脸上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尴尬,迅速被恼怒取代。她不情不愿地从包里翻出纸巾塞给他,怼道:“不抽那几口烟要死啊?”
“你不跟我对着干要死啊?”祁煜立刻反唇相讥,语气却带上了点熟悉的痞气。他蹲下身,动作粗鲁但还算仔细地将烟头拢进纸巾捏在手里,不耐地催促:“开门啊?打算让我站在这儿喝一晚上西北风?”
霍媔抿紧唇,转身飞快地在密码锁上输入数字,指尖动作自然流畅,还带着一丝防备的隐秘。
门“咔哒”一声弹开。
祁煜几乎是擦着她的肩膀挤了进去,蹬掉昂贵的皮鞋,目标明确地直奔主卧。
“唉!祁煜!”霍媔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,慌忙追进去拦,“你干嘛?!”
“找奸夫!”祁煜头也不回,将手里那团纸巾准确无误地抛进门口的垃圾桶,高大的身影已经闪进了卧室。他的目光像雷达般扫过房间的每一个角落,锐利地搜寻着任何属于男性的蛛丝马迹——整洁的床铺、衣柜深处、甚至抽屉缝隙……全然忽略了床头柜上那张照片里,与霍媔眉眼有七八分相似的林纾的温柔笑脸。
“你要闹哪样啊?这是我家!”霍媔的心脏狂跳,见他视线掠过照片却毫无停留,才暗自松了口气,声音却因紧张和后怕拔高了几分,“祁煜!你当这是你的私产呢?想闯就闯!”
确认了这方寸之地确实没有其他男人的痕迹,祁煜紧绷的脸色才略微松缓。他这才转过身,霸道地一把攥住她的手腕,将她拉到床边坐下,自己则居高临下地站着,狭长的眸子危险地眯起,声音沉得像压低的雷:“为什么回这儿?不回别墅?还敢挂我电话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