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要走了吗?”她惊讶地看着大家。
陆知遥回她:“天气预报说半个小时后会下雨,我们反正也吃饱了,趁天气还好,先走。”
霍媔看着灿烂的晚霞,笑道:“江城的天气预报最不靠谱。”
跟你们男人一样。
祁煜接话:“天气预报靠不靠谱无所谓,你过来靠我,我靠谱。”
温言溪一副嫌弃的样子,“肉麻得我连鸡翅膀都吃不下了。”
“不想看就滚”,祁煜笑骂着。
不过十分钟,大家就收拾得差不多了。
“你不走?”陆知遥见祁煜纹丝不动,问他。
祁煜一脸宠溺,“下雨而已,怕什么?炸弹落下来都不能影响我女朋友干饭。”
陆知遥拍了拍他肩膀,识趣道:“行,我们腾地,你们俩继续约会,二号房车给你们留着。”
霍媔送完大家,轻快地来到烧烤架旁。
“这样烤,吃玉米灰啊?”她嫌弃地拿过玉米,“太子爷,你还是去椅子上养尊处优吧。”
“人刚走,立马恢复原貌了?”祁煜不满地捏着她脸,“你的温柔体贴呢?被马桶冲走了?”
霍媔躲着他五指山,“今天给足你面子了啊,工作已经结束了。”
“老子付的是一天的钱,不是这一场。”
霍媔见他臭脾气又要莫名其妙发作了,故作乖顺地靠近他,“太子爷,发脾气对颜值不好,你这么帅,也不想多几条皱纹吧?”
祁煜深深一眼,严肃道:“霍媔,你给老子记住,你可以对任何人圆滑世故、虚与委蛇,在老子面前你别玩虚情假意。”
霍媔点头,“记住了。”
她时不时瞟他一眼,时不时笑一笑。
祁煜被她逗到没脾气,“你这媚眼是在勾引我吗?我可警告你,我经不起你勾引,况且这深山老林人迹罕至的,干柴烈火烧得最旺。”
霍媔无语,“到底谁勾引谁啊?整天调戏我。”
“那勾到了吗?”祁煜将脸凑过来想亲她。
霍媔巧妙地避开,“我的味蕾被玉米勾引到了。”
祁煜的手机屏幕闪了几下,他拿起来看,是温言溪发来的视频和消息。
[太子爷,山洪来了,赶紧跑。]
祁煜忙点击视频,一看回去的路上果然到处都是水,深林的土壤已经撑到吐了,来时路边澄清的小溪此刻已经浑浊不堪,不仅没到了公路边,还隐隐有向公路蔓延的趋势。
他回道:[你这狗名字,姓温本就水多,还言溪,你们家是要建水库吗?]
温言溪被骂的莫名其妙,委屈不已,回:[你真是不识好人心,我好心好意提醒你,你竟然还骂我。早知道不提醒你了,让你轮胎去洗澡。]
祁煜:[你怎么不骂我翻车呢?]
温言溪翻了个白眼,[翻了,我眼睛。]
祁煜:[最好咱俩友谊的小船也一起翻,敢不敢?]
温言溪无语,[夏季本就多雨水多山洪,又不是我要哭,你也太小心眼了。]
祁煜:[换个带火的人跟我说话。]
温言溪:[我属火。]
祁煜:[滚。]
“怎么了?”霍媔正在烤玉米,见他眉毛一会蹙一会舒的,随口一问。
“没什么,温言溪那货让我请他喝酒,他说中午那顿烧烤是他弄得,手废了要补偿。”祁煜随口胡诌。
霍媔不禁笑出声,“讹人讹到你身上了,他也真是嫌命长。”
祁煜将椅子挪过去靠着她,“可不是,你想个法子,我收拾他。”
霍媔抖掉他搭过来的手,嗤鼻一笑:“你要当坏人干嘛拉我一起?你们个个都是王孙贵族,我哪惹得起,银行的工作不用做了?”
祁煜眼中一亮,“正好,来我身边,助理的位置给你留着呢。”
霍媔笑容淡下去,“你是觉得我活的太舒服,找抽吗?我有次去总行学习看见你表姐我都腿软。”
“你怕她?”祁煜笑不活了,“除了刀枪剑戟和毒物,你怕过什么?”
“我是野山鸡,她是真凤凰,能不怕吗?”霍媔一副势弱的样子,“她一个眼神我就得乖乖走人,别拿我的职业生涯开玩笑。”
祁煜笑着强硬地将她拽到怀里,“那你怕不怕我?”
“怕”,才怪。
祁煜捏着她脸颊,亲昵道:“宝贝,喜欢我就行,只要你乖,我不会伤害你。”
霍媔僵硬地笑着,“我若不乖,此刻你应该被一脚两拳了。”
“暴力。”祁煜将她烤好的玉米拿过来就开尝,“媳妇烤的就是香。”
霍媔蹙眉,不满道:“抢我玉米没关系,毁我名誉我不干啊,声明我未婚且单身。宝贝已经是我的极限了,太子爷,今天给足你面子了啊。”
祁煜也懂适可而止,轻佻道:“试试口感,反正以后要叫的嘛,提前适应一下,我换回来还不行嘛?”
霍媔翻了个白眼,“高三你就叫过了,还叫了我一年。”她越想越觉得吃亏,放下狠话:“祁煜,我这辈子要是嫁不出去,我就让你结不成婚,你办一次婚礼我闹一次,让全江城的人都知道你是个渣男。”
祁煜蓦地笑起来,随即越笑越放肆。“还真是最毒妇人心啊”,他勾着她肩膀,眼神暧昧不已,戏谑道:“怎么,把我名声搞臭了好嫁给我吗?”
“好啊”,霍媔笑的令人费解,“两个打光棍的人绑在一起,我光脚的不怕穿鞋的,最好我再生个双胞胎分完你家产,你若家暴出轨我就去勾引你爹,让你叫我后妈。”
“啧啧啧”,祁煜一脸佩服的看着她,“真敢想啊,嫁给我还想当我后妈,估计你还没进门就被我妈断手断脚了。”
“所以呢,为了自己的小命远离渣男。”霍媔得意地笑着。
祁煜脸瞬间垮下来,“绕来绕去骂我当消遣呢。”
霍媔:谁让你一直吃我豆腐。
她兴致勃勃地吃着新烤好的玉米,祁煜则黑着脸死死盯着她,“我生气了。”
霍媔连个眼神都不给他,“头顶还没冒烟,吹会凉风就好了。”
“噢,忽然想起工商银行早上给我打电话说月底…………”
霍媔立即放下玉米,起身温柔地给他捏着肩膀,“阿煜,你今天钓鱼辛苦了,力度合适不?”
“左边也酸”,祁煜嘴角微微上扬。
霍媔两手在他肩膀上按着,“少爷,舒服吗?”
“舒服,不过某人再给我捏捏腿捶捶腰就更舒服了。”
霍媔笑得一脸谄媚,蹲下来就开始捶腰,然后又挪到他腿侧捏着。
祁煜靠在椅子上,双腿搭在凳子上,享受着霍媔贴心的服务。
“我的小狐狸忽然变成布偶猫了。”他满意地笑着。
霍媔腹诽:等我收拾完林家,我就来收拾你,把你卖到东南亚,让你天天对着大姐大妈跳脱衣舞,哼。
祁煜感觉她的力道忽轻忽重,睁开享受的眼睛,挑眉看着她,“又在骂我呢?”
“哪敢啊。”霍媔按得更殷勤更温柔了。
祁煜伸手一抓,就将人拉到了腿上坐着,“不憨?以前把我骂成什么样不记得了?录音和录像我还留着呢。”
“呵呵”,霍媔尴尬地笑着,低声道:“那还不是你霸凌我,精神摧残我,我才还击的嘛。”
祁煜搭在她后腰的手捏了一下,“没良心,我让你帮我写作业是霸凌你?我那是加强你的知识理解度。我让你给我剪指甲是霸凌你?我那是锻炼你视力和耐心。我让你只跟我一个人讲话是霸凌你?我那是免你被打扰专心学习。我让你每天陪我吃饭是霸凌你?我那是监督你长身体。我让你每晚跳楼梯是霸凌你?我那是锻炼你体能然后好睡个安稳觉。”
霍媔猛然看向他,怔住。
霸凌还能这么解释吗?
“你真的很没良心,我一番良苦用心真是付诸东流了”,祁煜一副委屈的样子。
霍媔三观正在破碎的边缘,“在我水壶里放青蛙,在我头发上放口香糖,在我书本里放黄色卡片也是为我好?”
祁煜尴尬地摸着鼻头,强词夺理道:“那个,那会小不懂事,一心博你关注没想到弄巧成抽。那只青蛙是我课间时在鱼池抓的,觉得很可爱,本来想送给你,没想到班主任在教室,我就顺手放你水壶了,还没来得及解释你就打开水壶了。”
霍媔翻了个白眼,“口香糖你又怎么解释?”
祁煜讪讪笑着:“我这不是想给你梳头发嘛,谁知道你不让我弄你头发,我就把口香糖粘上去了 。谁承想你宁愿一刀剪了也不请我帮忙,其实我都准备好解决方案了。你又不给我机会。”
霍媔无语地笑着,“黄色小卡片总不是为我好吧?”
祁煜面上浮起一丝羞涩,“那是我在车门缝里捡的,就想看看你看到后的反应。不过,你怎么一点反应没有?除了骂我。”
霍媔咬着牙笑道:“我当时还想掐死你,要不是为了考大学,我一定跟你同归于尽。姜悦因为你的恶作剧造我黄谣造得多难听你知道吗?”
祁煜立即坐直,面色黑沉道:“她造你黄谣了?说的什么?”
“媛交妹,说我靠卖交学费充饭卡,嫉妒我胸大也说是男人揉出来的,连你送我的那个包也是靠卖的。”霍媔如实道出来,冷笑一声,回想高中厕所的那些经历,她心中无限酸楚。
“操她妈,老子弄死她”,祁煜气得头冒白烟,对上霍媔麻木的脸,很是悔恨心疼,“媔媔,对不起,我不知道这些,我不知道你遭受了那么多委屈,对不起,是我没保护好你。”
祁煜紧紧抱着她。
霍媔别过脸,眼角微红。
吃过的苦、受过的伤、遭过的罪,每一笔她都记得。她会知恩图报,也会睚眦必报,她不是大善人也不是救世主,在恶面前不谈格局与胸怀。
两人静静地抱坐着。
天色慢慢暗沉下来。
“走吧,该回去了。”霍媔出声打破沉寂。
祁煜舍不得放开,“让我再抱会。”
他的声音有种克制的沙哑,“媔媔,我真的很喜欢你啊。”
霍媔凄然地笑着,不语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