李道然自然也会回一手。
李道然摇了摇头，语气轻缓。
“张天师言重了。”
“惩恶扬善，护佑人间，是吾辈的本分。”
“贫道不过是做了应做之事。”
老天师眼中精光闪动：“道祖此言，甚合天道。”
张楚岚在一旁听着，心里翻腾。
他知道老天师厉害，却没想到他能如此直白地承认极限。
老天师转头看向冯宝宝。
“这位姑娘，气息纯净，是道祖身边的护法吗？”
冯宝宝抱着刀，直直地盯着老天师，没有出声。
李道然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，解释道。
“心性至简，纯粹无瑕。”
“平日帮我照看青牛，也为我护法，不让人打扰我的静修。”
冯宝宝终于开口了，声音带着四川口音，慢悠悠地。
“对头。”
“我不准别人，打扰他修仙。”
老天师的表情变得更加复杂。他探查不出冯宝宝任何炁的存在，可她的存在感，却比任何人都清晰。
“宝儿，去给张天师和楚岚，倒些茶水。”李道然吩咐。
“哎，晓得。”
冯宝宝放下长刀，熟练地走到石台边，开始烧水。
张楚岚一看这架势，连忙摆手：“宝儿姐，别忙活了，我不渴，真不渴！”
他可不想再体验一次宝儿姐泡的“茶艺”。
李道然却没理会他，看向张楚岚，
“张楚岚。”
“你倒是越来越像个有担当的样子了。”
“先前在山下，你那番关于直觉的说辞，勉强也算圆滑。”
张楚岚心里咯噔一下，面上却堆起笑容。
他知道，这是要秋后算账了。
“道祖您夸奖了，我那点小聪明，在您面前根本拿不出手。”
“您也知道，异人界这帮人都很敏感，我要是实话实说，不得被当成神经病抓起来吗？”
他一边说，一边小心翼翼地观察李道然的反应。
李道然摇头。
“你撒谎，并非因为害怕被当成疯子。”
他语气放低，却重得像石头，直接砸在了张楚岚的心窝上。
“你撒谎，是因为你害怕承担，那份突如其来的命运。”
张楚岚的笑容瞬间僵硬。
他知道，这“神仙”前辈看穿了自己内心最深处的隐秘。
他强撑着，声音有些沙哑：“命运？我有什么命运？我只是想做个普通人，过普通的生活。”
“我的命运，就是好好上学，拿到毕业证，找个稳定工作，然后……”
“然后找个普通姑娘，平平淡淡地过一辈子，这有错吗？”
李道然平静地看着他，指出他话语中的漏洞。
“你没有错。”
“但你口中的普通生活，从你踏入罗天大醮那一刻起，就已经被撕碎了。”
“你骗得了别人，却骗不了你身上的血脉。也骗不了觊觎你身世的那些人。”
“你身上的秘密和责任，就像一条无形的绳索，无论你躲到哪里，终究会被牵引回来。”
老天师在旁边，静静地看着这场无声的较量。
他知道，李道然正在为张楚岚强行“开窍”，帮他拨开眼前伪装的迷雾。
张楚岚感觉浑身的力气都被抽空了。他颓然坐下。
“那……那怎么办？”他低声问，不再伪装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