冯宝宝的声音很平静，带着一贯的慢悠悠。
她看着下方那个大杀四方的老天师，又看了看怀里虚弱得快要断气的李道然，清澈的眼睛里，闪过一丝疑惑。
她轻轻地歪了歪头，用只有两个人能听见的声音，轻声问：
“老道，你整得这么虚，
李道然虚弱地扯了一下嘴角，试图挤出一个笑容，却失败了。
“不是我。”他艰难地回答，声音沙哑，“我只是，把他心中的那头老虎，放出来了。”
“哦。”冯宝宝点头，表示理解。
她收紧了手臂，让李道然靠得更舒服一些。
“那你现在好虚啊，是不是要死了？”她问得很直接。
李道然苦笑：“快了，但不是现在。”
他闭上眼，将所有意识都沉浸在恢复状态中。现在他唯一的任务就是回蓝，以应对世界规则可能到来的反噬。
冯宝宝安静地坐在他旁边，怀里抱着这个道士。她纯粹的炁，无意识地形成了一个稳定而温和的场域，将李道然笼罩其中，仿佛在为他抵御一切外界的干扰。
她的大脑里，并没有李道然那么复杂的念头，只是单纯地知道，要保护好这个虚弱的“老道”。
主战场上，老天师的清场还在继续。
丁嶋安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，他浑身浴血，却顾不上疼痛。
他看着老天师一步步走向人群，每走一步，就有一个全性高手倒下。
“他疯了！”
“张之维他真的要灭口！”
“快，想办法联系龚庆！”
丁嶋安的眼神扫向主殿中央。龚庆已经完全失去了控制权。
龚庆双眼通红，他所有的算计，都在张之维面前变成了一个笑话。
“张之维！你不能杀他们！异人界有规矩！”龚庆歇斯底里地大喊。
老天师脚步停下。他转头看向龚庆，眼神里没有任何感情波动。
“规矩？”老天师声音平淡，“我的规矩，什么时候轮到你来定？”
他抬手，遥遥指向龚庆。
“你以为你做的事情，还能用异人界的规矩来约束？”
老天师的金光，没有直接攻击龚庆。
那金色的光芒像是拥有意识一样，将龚庆的周身彻底锁定。
“你挖龙虎山根基，断我天师传承。你已经不是异人，你是……”
老天师声音猛地提高，带着无上的威严。
“大逆不道！”这一声，如同神只的判决。
龚庆身体剧烈颤抖，他只感觉自己的精神被一股宏大的力量压制。
现在，老天师要开始算总账了。
“龚庆！快走！”丁嶋安强忍着伤势，朝着老天师冲了过来。
他知道，老天师的锁定，几乎无法挣脱。
丁嶋安的拳头带着破釜沉舟的霸道气势。
然而，老天师只是轻轻地侧身。
那拳头，擦着老天师的衣角划过，连一丝风都没带起来。
“慢。”老天师吐出一个字。
丁嶋安的动作，就像是被放慢了数百倍的电影，卡在了半空中。
他身体里的炁，忽然变得滞涩，流动速度慢如蜗牛。
“境界……的差距！”丁嶋安心中涌起巨大的绝望。
他这才明白，老天师刚才对付他们，根本就没有用上真正的力量，只是在玩闹。
而现在，他是在动用“道”的力量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