罗天大醮的赛程紧凑。
当大屏幕上，张楚岚和冯宝宝的名字并排出现，整个龙虎山顶的观众席都炸开了锅。
“搞什么名堂？这两人不是一伙的吗？”
一个年轻异人叫道。他满脸困惑。
“就是啊，那个叫冯宝宝的，不是一直跟在张楚岚身边？”
旁边有女生附和。她们都觉得这太奇怪。
“自己人打自己人？罗天大醮还有这种规矩？”
更有人提出疑问。
“肯定不是规矩。这得多大的运气，才能抽到一起啊！”
“要么就是抽签抽到的，要么就是有内幕。这也太凑巧了。”
观众们交头接耳，声音此起彼伏。
在这些议论声里，张楚岚慢步走向赛场。
他没穿那身熟悉的快递服，换了一件洗得发白的短袖。整个人散发出一种说不出的低沉。他头低着，脚步沉重。每一步都像踩在看客的心上。现场的喧闹声，因此渐渐小了下去。
观众都瞧出不对劲。平日里在赛场上油嘴滑舌、为了赢什么都干得出来的张楚岚，此刻脸上没有一丝笑容。只有抹不去的悲愤。
他站在赛场中央。没看裁判，也没看冯宝宝。他抬起头，用一种沙哑的声音，朝着空荡荡的选手通道喊。
“姐！你为啥子要来嘛！”
这一声喊，带着浓厚的川普腔调。更带着一种被亲人背叛的绝望。瞬间抓住了所有人的耳朵。
“姐？”
“他在叫冯宝宝吗？”
大家还没回过神。冯宝宝已经从通道里走了出来。她穿着蓝色运动服，扎着两条麻花辫。脸上依旧是那副呆滞神情。眼神空洞，对周遭的一切都无动于衷。
她走到张楚岚对面。歪了歪头。似乎没弄明白张楚岚为何如此激动。
张楚岚看着她。眼眶一下子就红了。
“我问你为啥子要来！你知不道这罗天大醮是啥子地方？这是你该来的地方吗？”
他捶着胸口。声音带上了哭腔。
“我自己的事，我自己能解决！”
“我张楚岚是没用，是不要脸！”
“但是我自己的事，用不着你来插手！”
“你为啥子就是不明白！”
这番声泪俱下的控诉，让在场大部分不明真相的观众都愣住了。
“原来是姐弟啊？”
有人恍然大悟。
“看张楚岚这伤心的样子，难道是这个当姐姐的，要来抢弟弟的前程？”
各种猜测和同情的目光，全都集中到了张楚岚身上。
“这孩子，看着不容易啊……”
一个中年观众叹道。
“是啊，他那个姐姐怎么回事？呆呆的，一点人情味都没有。”
另一个人接话。
“为了赢，连自己弟弟都打？这太过分了吧。”
一个年轻选手不忿。
冯宝宝看着几乎要哭出来的张楚岚。她那张面无表情的脸上，第一次闪过一丝困惑。她机械地，一字一句地回答。声音不大，却清晰传遍全场。
“他们说，赢了能帮你。”
简简单单一句话。像一瓢冷水。浇灭了所有人的同情。
“他们？他们是谁？”
有人低声猜测。
“这姑娘，果然是被人当枪使了！”
“连自己为什么要打都不清楚。”
张楚岚听到这话。表情更加痛苦了。他全身力量被抽走。晃了一下。他指着冯宝宝。嘴唇微微颤抖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