王霭瞳孔收缩，死死盯着陆瑾。
“老陆，你这是什么意思？！”他压低了声音，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。
陆瑾轻抿一口茶，语气悠悠：“没什么意思，只是提醒你一句。”
“你曾孙现在这状态，你打算让他继续待在台上丢人现眼？”
他顿了顿，又说：“还是说，你王家打算当着天下异人的面，让王并出丑出个彻底？”
王霭身体一震。
他怒视陆瑾，但最终还是压下了心头的火气。
他知道陆瑾说的没错。
今天发生的一切，已经超出了他的预料。
他的脸上肌肉跳动，最终，他沉声对身边的几位王家子弟吩咐道：“去，把王并给我带下来！顺便去查清楚，这股力量，到底来自何方！”
王家子弟领命而去。
但所有人都能看出来，王霭的脸色，写满了屈辱和愤怒。
这场比赛，虽然风星瞳赢了，但王并的状况，以及那股神秘力量的存在，却让整个龙虎山的气氛，变得更加诡异莫测。
紧接着，是山呼海啸般的议论声。
“什么情况？这就完了？”
“刚才到底发生了什么？王并怎么跟见了鬼一样，自己就倒了？”
“你没感觉到吗？刚才那一下……我的妈呀，我感觉我的魂儿都快被压出窍了！就一下，然后就没了！”
“是那个放牛娃！我看见了！绝对是他！王并就是看了他一眼，然后就垮了！他就只是摇了摇头！”
无数道目光，震惊的、好奇的、恐惧的，齐刷刷地汇聚到了观众席的那个角落，汇聚到了李道然的身上。
王家的仆人手忙脚乱地冲上场，把那个还在失魂落魄、嘴里念叨着“别看我……别看我”的王并抬了下去。
风正豪也第一时间冲上了台。
他没有先去看裁判，也没有去庆祝胜利，而是快步走到儿子身边，小心翼翼地将重伤的风星瞳和那只光芒黯淡的精灵一起抱了起来。
然后，他抱着儿子，对着李道然所在的方向，深深地，深深地鞠了一躬。
没有言语，但这一躬，已经胜过千言万语。
十佬席上，王霭的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。
他死死地盯着李道然，那眼神里，有忌惮，有愤怒，有不甘，还有一丝连他自己都不愿意承认的……恐惧。
他想放几句狠话，挽回一点王家的颜面。
可话到嘴边，他又想起了自己刚才那如同笑话一般的气势反击，想起了那个年轻人淡漠如神的眼神。
他一个字也说不出来。
最终，王霭一言不发，猛地一拂袖子，带着满腔的憋屈和惊惧，转身离去。
连一句场面话都没留下。
公司那边的阵营里，徐三和徐四两兄弟面面相觑，下巴都快掉到地上了。
徐四过了半天，才喃喃地吐出一句：“乖乖……这位爷是真不惯着啊……说不出手就不出手，一表态，连十佬的面子都敢当众给驳了。”
徐三推了推眼镜，镜片下的眼神凝重无比：“这已经不是驳面子的问题了。他是直接用实力，让王霭连个屁都不敢放。”
不远处的诸葛青，看着李道然那悠闲喝茶的背影，脸上露出一抹苦笑。
“我之前……还想着算算他……”他自嘲地摇了摇头，“现在看来，我那点微末道行，在他面前，真是蚍蜉撼树，不自量力啊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