张楚岚差点跳起来：“宝儿姐，你关注点是不是跑偏了？重点是他把那三个人弄趴下了啊！”
冯宝宝歪了下头，没有接话，但那眼神，依旧锁在李道然身上，似乎在思考什么。
李道然倒是没理会张楚岚的震惊。他拍了拍大青牛的背，牵着牛，转身施施然离开了。只留下一个淡然又意味深长的背影。
张楚岚盯着他的背影，喃喃自语：“言出法随……如果真的是，那也太吓人了吧？……”
他突然想到了什么，眼睛一亮，又猛地一沉。
他看向冯宝宝，问：“宝儿姐，你刚才说他很干净，是什么意思？”
冯宝宝想了想，说：“跟其他人不一样，他的炁很平，没有波澜。”她又补充了一句，“有点像……天地。”
“天地？”张楚岚听得一头雾水，但冯宝宝的感知力，他是清楚的。她说干净，那就真是干净。但这种干净，和刚才发生的事情联系起来，让张楚岚感到更深层次的困惑。
与此同时，李道然牵着牛，看似悠闲地走在广场边缘。
他心里可一点都不悠闲。
“下不来了……这下是真下不来了……”他脑子里不断回响着这几个字。
之前在静室里，面对老天师的敬畏和外界的喧嚣，他还能假装高深莫测地应付过去。
可现在，他亲手在众人面前展现了“言出法随”的神通。虽然只是让几个人平地摔跤，但这足以让他的“道祖”人设，在异人界底层民众心中，变得更加无可置疑。
他本来只是想稍微惩戒一下那三个欺负小孩的家伙，顺便活动一下身体。
谁知道，这一出手，反而让自己更深地陷入了泥潭。他感受到远处有几道隐晦的炁探了过来，显然是那些比武场的裁判，甚至更高级别的天师府弟子。
“他们大概在揣摩我刚才那一句‘争是不争，不争是争’的深意吧？”李道然苦笑。他哪有什么深意，不过是随口胡诌。
他回过头，望了一眼刚才比武的场地。那个木剑少年，此刻正被几个天师府的道士带下去休息，看样子，大家对他的意外晋级，也是议论纷纷。
“不能再这么下去了。一直以旁观者的身份出现，只会让‘道祖’的形象变得更加虚无缥缈。”李道然心想。
他必须做点什么，主动参与进去。只有这样，才能在异人界扎根，才能找到更多关于自己身份的线索，或许还能找到回去的路。
更何况，罗天大醮是异人界顶尖的盛会，各种功法秘术，各路强者汇聚一堂，说不定有什么是自己能够“借鉴”的。
他来到一个负责参赛者登记的道士面前。那道士正忙着统计初赛结果，头也不抬地问：“施主有何事？”
李道然说：“贫道想参加罗天大醮。”
道士笔尖一顿，这才抬起头。看到李道然牵着牛的装束，先是愣了一下，然后笑道：“这位小道友，罗天大醮的报名早就截止了。而且，你手里没有参赛玉牌，也通过了通天堑？这可不符合规矩。”
李道然淡然一笑：“规矩，亦可改。”
这话说得轻飘飘的，却让道士心头一颤。他猛地想起，刚才比武场上发生的那件诡异的事。难不成，眼前这不起眼的道童，就是那个……？