惊呼声四起。
所有人都眼睁睁地看着那个少年和那头大青牛身体悬空，下一秒就要化作两个黑点，坠入无尽的云海之中。
张楚岚惊得嘴巴大张：“大腿子这么莽？！”
“他就这么跳下去了？”冯宝宝的语气难得带上了一丝疑惑，歪了歪头。
预想中的坠落并没有发生。
就在一人一牛身体下沉的瞬间，一股极其微弱，却又精准的“怪风”，从崖底悄无声息地托了上来。
那风不大，甚至吹不起李道然的衣角。
它仅仅是恰好抵消了他们下坠的力道。
李道然和他的大青牛，就这样被这股风稳稳地托着，脚下如履平地。
他们轻飘飘地，一步一步，走向了对岸。
整个过程没有丝毫烟火气。
没有炁的波动，没有符箓的光芒，甚至没有一点声响。
仿佛他们本就该这样走过去。
仿佛这天地间的风，本就该为他托起一条看不见的通路。
这是一种难以言喻的和谐与美感，一种“道法自然”的极致呈现。
全场死寂。
所有人都忘了呼吸，忘了思考。
他们只是呆呆地看着这神迹般的一幕。
直到李道然牵着牛，安然无恙地踏上了对岸的实地。
他回头，望着悬崖这边仍在苦苦挣扎，或者目瞪口呆的众人。
他的眼神平静无波，仿佛只是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。
他轻轻叹了口气，声音不大。
但因为【言出法随】的微弱加持，声音清晰地传入在场每一个人的耳中。
“心有挂碍，步步维艰。心若无物，天堑亦通途。”
说完，他便牵着牛，头也不回地向着山上走去，只留下一个穿着粗布道袍的背影。
他这一走，悬崖边的死寂才被打破。
“这……这他妈是怎么回事？”有人艰难地吞了口唾沫。
“他……他刚刚是怎么过去的？”
“作弊！肯定是用了什么隐藏手段！怎么可能……”
“隐藏个屁！你看见他用炁了吗？看见他用法器了吗？就那么，一步步走过去了！”
一时间，人群沸腾，怀疑、震惊、敬畏，各种情绪在异人们心中激荡。
远处的监控室内。
几个负责监控赛场的天师府道士，已经惊得从椅子上站了起来。
他们死死地盯着屏幕，屏幕上，李道然的身影渐行渐远。
“他……他是怎么做到的？”一个年轻道士结结巴巴地问。
“不清楚，我们的大阵感应没有任何炁的波动……甚至连罡风都没有受到影响。”另一位年长的道士沉声说，“那感觉，就像……就像他只是借着风力，自然而然地飘过去了。”
“自然而然？这天堑的罡风可是乱的！”
“莫非是……上清派的御风术？”
“不对，御风术也得用炁，而且没这么轻描淡写，更不可能带着头牛！”
角落里，一个一直闭目养神，穿着邋遢道袍，打着哈欠的年轻道士，猛然睁开了双眼。
他正是武当山的王也。
他死死地盯着屏幕上李道然的身影，眼神中带着震惊。
他手中的一枚铜钱瞬间弹出，手指快速掐动。
一个奇门局在掌心瞬间起盘。
可下一秒，他的脸色变得惨白。
“不对！那不是风！”王也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，他身边的风星瞳被他吓了一跳。
“王也道长，怎么了？”风星瞳急忙问道。
王也根本没理他，他死死地盯着自己的掌心。
那里的奇门局一片混乱，天干地支疯狂转动，根本无法定位。
“那不是风……”他喃喃自语，眼中是前所未有的震撼，“那是势！有人在引导这片天地的气场！他没有用炁，他只是……让这片天地，为他让开了一条路！这……这怎么可能？！”
王也的额头渗出了冷汗，他从未见过如此超然的手段。
这是他对奇门的理解，乃至对“道”的理解都被颠覆的一刻。
与此同时，张楚岚也拉着冯宝宝，挤到了前面。
他远远地看着李道然的背影，嘴巴半张着。
“徒步过天堑，还带着一头牛！”张楚岚嘟囔着，“这要是让老天师看见，不得当场收他为徒啊？”
冯宝宝歪着头，目光平静地看着李道然消失的方向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