传法堂灯火通明。
天师府内所有地位足够高的宿老、长老,全都聚集于此。那道金光法旨就静静地悬浮在传法堂中央,散发着不容置疑的威严。
气氛压抑得可怕。
“迎圣……”一位须发皆白,专研天师府古籍的宿老,嘴唇哆嗦着,反复念叨着这两个字,
“我查阅过府内所有典籍,‘迎圣’之礼,在我天师府数千年的历史上,只动用过三次!”
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了他的身上。
“第一次,是唐时,一位帝王亲临龙虎山,求取长生大道,祖师为全道门颜面,以‘迎圣’之礼待之。”
“第二次,是宋末,我道门遭遇大劫,一位不知来历的道门高人出手,挽大厦于将倾,对我道门有再造之恩,事后飘然而去,祖师感其恩德,追封其为‘护道真圣’,立下规矩,若其后人或传人登山,当以‘迎圣’之礼相迎。”
“第三次……”宿老顿了顿,声音压得更低了,带着一种近乎梦呓般的颤音,
“第三次,从未真正动用过。只是祖天师留下的祖训,言称若有朝一日,道门传说中的祖师爷……亲临此世,当以此最高规格,叩迎圣驾。”
“嘶——”
传法堂内,响起一片倒吸凉气的声音。
一位脾气火爆的戒律长老猛地一拍桌子,站了起来,吹胡子瞪眼地说道:“不可能!绝对不可能!什么祖师亲临,那都是传说!师兄他是不是……是不是练功出了岔子?”
“住口!”老天师的大弟子张乾鹤,脸色一沉,厉声呵斥道,“师父心境通明,修为通天,岂是你能揣测的!法旨在此,天师之命,不可违逆!”
戒律长老被他一喝,气势顿时矮了半截,张了张嘴,最终还是悻悻地坐了回去。他不是怕代掌教,他是怕老天师。
会议陷入了僵局。讨论了半天,谁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。但法旨就在那里,老天师的态度已经明确到了极点。
最终,代掌教站起身,环视一周,声音斩钉截铁,不容置疑。
“不管来的是谁,不管师父是何用意,天师之命,我等必须遵从!”
“传我法旨!”
“必须按最高规格,开山门,铺红毯,钟磬齐鸣,所有在山弟子,无论内外,无论长幼,全部换上最高规格的法衣,于山道两侧列队相迎!”
“开库房,取出尘封三百年的‘九龙沉香’,自山门起,三步一炉,百步一鼎,给我点上!”
“还有,护山大阵……催发到极致!”
最后一道命令,让在场所有长老都变了脸色。
将护山大阵催发到极致?那股威压,别说普通弟子,就是他们这些老骨头,在其中行走都得费些力气。这哪里是迎接,这简直就是考验!
但代掌教的眼神异常坚定:“这是师父的意思!既是最高之礼,也是最严之考!若来者无通天之能,连我龙虎山的阵都走不过,又何谈一个‘圣’字!”
“遵法旨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