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40章 雷霆手段(1 / 2)

苏黎世的晨光如碎金般漫过“静谧之息”别墅的雕花栏杆,落在餐厅的骨瓷餐具上,折射出温润的光泽。苏晚正用银勺轻轻搅动碗中的燕窝粥,粥底熬得绵密,还缀着几颗去了核的樱桃,是陆寒枭特意嘱咐营养师准备的孕期滋补食谱。陆寒枭坐在她对面,指尖轻叩平板电脑,屏幕上是枭耀欧洲区的晨会纪要,目光却时不时飘向她微隆的小腹,确认她用餐的姿态是否舒适。

“今天上午的集团战略会我让周明宇全程直播,你在书房听就好,不用亲自去总部。”陆寒枭合上平板,将切好的温感牛排推到苏晚面前,“医生说孕中期不宜久坐,但你要是觉得闷,随时让陈峰送你去湖边花园散步。”

苏晚咬了一口牛排,肉质鲜嫩多汁,刚好符合她近期的口味:“放心,我没那么娇气。倒是你,别总把精力放在我身上,张远那边还没消息,小心他趁我们松懈搞小动作。”她放下银勺,拿起手边的温水抿了一口,眼底闪过一丝锐利,作为曾经的神秘投资人“S”,她从不会因暂时的安宁放松警惕。

陆寒枭刚要开口安抚,管家林伯的脚步声便打破了餐厅的宁静。他手托银质托盘,神色恭敬却难掩凝重:“先生,太太,霍夫曼与合伙人律师事务所的专递,刚刚由信使送达,标注‘紧急’。”

苏晚与陆寒枭对视一眼,同时想起了昨日傍晚陈峰汇报的消息,苏志远抵达瑞士后,首个接触的便是这家以处理豪门遗产纠纷闻名的律所。陆寒枭抬手示意林伯将文件递来,指尖刚触到信封边缘,便察觉到纸张的厚重感。信封封口处印着律所的烫金徽章,背面则标注着“苏志远先生委托”的字样。

“看来我这位堂叔,是等不及要跳出来了。”苏晚的语气带着一丝冷峭,伸手接过陆寒枭拆开的文件。律师函的措辞严谨却充满挑衅,开篇便以“苏家现存辈分最高男性旁系”的名义,主张对苏父苏承泽生前设立的海外匿名信托基金拥有继承权,理由竟是“苏晚已嫁入陆家,依宗族传统丧失祖产继承资格”,甚至暗指苏晚当年在苏家破产时“弃家族于不顾”,而苏志远“始终维系苏家血脉荣光”,理应代为掌管这笔数亿欧元的资产。

陆寒枭凑过来看完律师函,指节在餐桌上轻轻敲击,发出沉稳却令人心悸的声响:“宗族传统?苏家鼎盛时他躲在国外避债,苏家败落时他卷走老宅的古董字画,如今见你站稳脚跟,倒成了‘维系血脉’的功臣?”他拿起平板快速操作,调出周明宇连夜整理的资料,“你看,苏志远在国内的建材公司去年就资不抵债,欠了银行近千万贷款,还涉及三起合同诈骗,已经被列为失信被执行人。他来瑞士的机票和酒店费用,来自一个巴拿马注册的空壳公司,而这个公司的实际控制人,与张远去年联络过的军火商有资金往来。”

苏晚的指尖划过律师函上“霍夫曼律所”的落款,眼神瞬间锐利:“所以他不是孤注一掷,是有人在背后推波助澜。张远那边迟迟没有动静,恐怕就是想借苏志远搅乱我们的注意力,趁机对信托基金下手,毕竟这笔基金的开户银行在列支敦士登,操作流程相对隐蔽。”她放下文件,看向陆寒枭,“霍夫曼律所敢接这种案子,无非是觉得苏家只剩我一个孤女,就算有你撑腰,跨国诉讼也能拖上几年。他们不知道,我父亲当年设立基金时,早就留好了后手。”

陆寒枭眼中闪过一丝赞赏,伸手握住她的手:“我已经启动‘清道夫’预案,周明宇和欧洲法务团队正在待命。你想怎么打这场仗?”他从不把苏晚当作需要庇护的弱者,在这场关于家族尊严与资产安全的战役中,她理应是并肩冲锋的战友。

“先礼后兵,以法为刃。”苏晚的思路清晰明了,“第一步,让我们的合作律所立刻向苏黎世商事法院提起反诉,以‘诬告陷害’和‘恶意侵占财产未遂’起诉苏志远,同时申请信托基金的临时冻结令,禁止任何形式的资产转移。第二步,把苏志远的失信记录、合同纠纷判决书,还有他当年侵占苏家老宅财物的证据,匿名发给霍夫曼律所的负责人,他们最看重声誉,不会为了一个劣迹斑斑的委托人得罪枭耀。第三步,由我发布一份公开声明,附上父亲的信托基金设立公证文件和日记节选,让所有苏家远亲都看清楚,谁才是合法继承人。”

“还有第四步。”陆寒枭补充道,指尖在平板上点出一份项目资料,“枭耀旗下的欧陆基建公司,正在竞标苏黎世州政府的轨道交通项目,总投资额超过20亿欧元,而霍夫曼律所是项目法律顾问的候选单位之一。我会让集团法务部致函州政府项目委员会,强调‘合作伙伴的道德操守与商业信誉将直接影响合作决策’,不用明说,他们自然知道该怎么选。”

这招釜底抽薪精准地击中了霍夫曼律所的命脉。苏晚忍不住笑了笑,靠向陆寒枭的肩头:“果然还是你够狠。不过声明我要亲自写,有些话,必须由苏家的女儿说出来才够分量。”

两人移步书房,这里早已被改造成临时指挥中心。巨大的红木书桌一侧摆着苏晚的笔记本电脑,另一侧则是陆寒枭的多屏显示系统,实时同步着陈峰传来的安保信息和周明宇的工作汇报。苏晚坐下后,先调出父亲苏承泽的电子日记,那是她在苏家旧宅的保险柜里找到的,里面详细记录了设立信托基金的初衷:“晚晚若日后平安长大,此笔资金当为她遮风挡雨;若苏家遭遇不测,便以这笔钱为根基,重振门楣。”字迹力透纸背,是父亲对她的牵挂与期许。

苏晚的指尖在键盘上飞舞,声明的措辞冷静而有力。她没有堆砌华丽的辞藻,只是客观陈述三个事实:其一,信托基金的设立文件明确指定她为唯一受益人,有瑞士公证机构的认证;其二,苏志远在苏家破产期间的侵占行为有法院判决书为证,其本人无资格谈“宗族道义”;其三,欢迎所有苏家亲友监督,但任何试图以非法手段染指遗产的行为,都将受到法律制裁。文末,她附上了公证文件和日记节选的扫描件链接,以示坦荡。

与此同时,陆寒枭正在与周明宇进行视频会议。他穿着剪裁合体的深灰色西装,气场凛冽如冰:“冻结令必须在今天中午前拿到,我要苏志远在瑞士的所有账户都处于监控状态,他敢动一分钱,就立刻以‘洗钱嫌疑’报给当地警方。另外,联系《苏黎世商业报》和国内的《财经周刊》,准备好通稿,标题要直接,‘枭耀总裁夫人遭遇远亲无理索贿,法律将扞卫正义’。”

“明白,陆总。”周明宇的身影出现在屏幕上,手中拿着厚厚的文件,“欧洲法务团队已经和苏黎世法院对接,对方承诺优先处理。霍夫曼律所那边,我们的人已经把苏志远的黑料送过去了,他们的合伙人正在紧急开会,估计很快会有答复。”

陆寒枭点头,目光转向苏晚的方向,语气柔和了几分:“苏总的声明写完后,立刻通过星耀资本的官方渠道发布,同时抄送所有苏家远亲的邮箱。我要让所有人都知道,苏家的事,由苏晚说了算;而苏晚的事,我陆寒枭管到底。”

苏晚刚好敲完声明的最后一个句号,闻言抬头对他笑了笑:“已经发出去了。艾伦那边会同步推送给全球的财经媒体,保证下午三点前,这件事能登上各大财经版的头条。”她起身走到陆寒枭身边,轻轻揉了揉他的太阳穴,他为了这件事,凌晨就起来部署,眉宇间已染了些许疲惫。

陆寒枭反手握住她的手腕,将她拉到自己腿上坐下,动作轻柔地避开她的小腹:“累不累?要不要去楼上躺会儿?”他低头看着她的眼睛,里面既有商场上的锐利,又有属于他的温柔,“剩下的事交给周明宇他们就好,你现在最重要的是养好身体。”

“我没事。”苏晚靠在他怀里,闻着他身上淡淡的雪松香气,心里格外安稳,“倒是你,别把自己逼太紧。其实我早该想到,苏家的旧账不会这么容易算清。当年父亲的生意伙伴里,就有几个和苏志远走得近的,说不定他们早就盯着这笔基金了。”

陆寒枭抬手抚摸着她的长发,思绪飘到了苏家旧案的卷宗上:“陆云深当年倒台时,曾提过一句‘苏家的海外资产还没到手’,当时我以为是他的疯话,现在看来,他和苏志远之间早有勾结。不过这次正好,一次性把这些蛀虫都清理干净,省得以后再给我们添麻烦。”他顿了顿,语气变得郑重,“等这件事结束,我们就去列支敦士登办理基金的继承手续。我已经和银行那边打好招呼了,只要冻结令一解除,就能完成过户。”

“这笔钱,我想用一部分设立一个公益基金。”苏晚忽然开口,眼神里带着憧憬,“就叫‘静辰基金’,‘静’是我妈妈的名字,‘辰’是宝宝的名字。专门援助那些被金融犯罪侵害的家庭,就像当年的苏家一样。”她知道,这不仅是对父母的告慰,更是对自己过往经历的一种救赎。

陆寒枭心中一暖,低头在她额头上印下一个吻:“好,我全力支持你。基金的管理团队我来组建,保证每一笔钱都用在刀刃上。等宝宝出生后,我们就带着他去参加基金的成立仪式,告诉他,他的妈妈是多么善良而强大。”

两人正说着,陆寒枭的加密手机突然震动起来,是陈峰打来的电话。他接起电话,听了几句后,眉头微微扬起:“哦?他想跑?”

苏晚立刻坐直身体,眼神警惕起来。

“让你的人‘礼貌’地把他拦下来,不用动粗,就说有重要文件需要他签字确认。”陆寒枭的语气平静,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,“另外,把苏志远和霍夫曼律所律师的通话录音整理好,发给法务部。我倒要看看,他们还能嘴硬多久。”

挂了电话后,陆寒枭对苏晚解释道:“苏志远听说我们起诉他,慌了神,收拾东西准备去机场,想逃回国内。陈峰的人已经在酒店门口拦住他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