多尔德大酒店顶层套房的电梯门缓缓开启时,凌晨1时的寂静裹挟着走廊顶灯的冷光扑面而来。苏晚走出电梯,指尖仍无意识摩挲着肩头——那里似乎还残留着陆寒枭掌心的温度,与丝绒长裙的触感交织,在深夜里泛起细微的灼热。她回头望了一眼电梯外的停车场方向,黑色迈巴赫的轮廓已隐入阴影,却能想象到陆寒枭此刻仍未放松的神情。
推开套房门,客厅的落地灯亮着暖黄的光,陆寒枭已将书房改造成临时指挥前哨。巨大的全息投影屏占据了整面墙,被分割为四个核心界面:左侧上方是苏黎世中央医院的三维建筑结构图,IcU病房被红色高亮标注,周边安保点位以蓝色圆点标记;左侧下方是南美公海移动实验室的卫星影像,国际刑警的警戒船只在周边形成环形封锁;右侧上下两区则分别显示“北极星基金会资金链路回溯图”与“陆氏老宅周边信号监测热力图”,数据流以每秒数十帧的速度滚动,泛着冷白的科技光。
“医院外围的可疑人员身份仍未确认。”陆寒枭的声音从书房传来,他已脱下西装外套,白衬衫袖口挽至手肘,露出线条紧实的小臂,指尖在虚拟键盘上快速敲击,“艾伦刚传来初步排查结果,其中两人的身份信息与三年前‘铁穹’安保公司的离职人员高度吻合,但指纹库比对失败,应该是做过身份销毁。”
苏晚放下战术背包,走到全息屏前,指尖轻点IcU病房周边的蓝色圆点:“这些安保点位的覆盖存在盲区。”她调出医院的消防通道平面图,在西侧楼梯间标注出一个红色三角,“这里是监控死角,且直通地下停车场,若‘新纪元’或陆老爷子的人想突袭,很可能选择从这里突破。需要加派两组便衣安保,配备热成像仪,24小时值守。”
陆寒枭点头,立即通过加密频道联系汉斯:“调整医院安保部署,西侧消防通道增派两组精锐,启用单兵热成像设备,与‘蛛网’算法的实时预警模块联动,任何体温超过36c的移动物体接近,立即触发声光警报。另外,协调瑞士联邦警方,将IcU病房的医护人员更换为联邦警局的医疗特勤,避免被对方渗透。”
“收到,陆总!安保团队已出发,医疗特勤预计1小时内抵达医院。”汉斯的声音透过扬声器传来,伴随车辆启动的引擎声。
两人的协作早已形成默契——无需过多言语,仅凭一个手势或一句提醒,便能精准捕捉对方的战术意图。这种默契源于第95章的协同防御、第98章的背靠背御敌,更源于近段时间对“新纪元”线索的共同追查,早已超越“战略合伙人”的商业范畴,成为生死与共的战友本能。
全息屏右侧的“北极星资金链路图”突然闪烁,一条新的绿色链路从“卡俄斯”账户延伸至瑞士楚格州的一家匿名信托公司。苏晚俯身靠近屏幕,指尖放大链路末端的交易记录:“这笔5000万瑞士法郎的转账发生在1小时前,用途标注为‘艺术品托管’,但收款方的实际控制人,与陆氏老宅的管家老周有亲属关联。”
“老周是爷爷的贴身亲信,负责老宅的日常事务,包括私人账户的资金调度。”陆寒枭的眼神瞬间锐利,他调出老周的背景档案,“三年前,他曾以‘探亲’名义前往格陵兰岛,停留时间恰好与‘海德拉’基地的设备运输周期重合。当时我以为只是普通行程,现在看来,他很可能是爷爷与‘新纪元’的联络人。”
苏晚的战术终端同步接入“蛛网”算法的人物关联分析模块,屏幕上弹出老周的社交网络图谱——他与文森特(已死)、伊万(已死)的通讯记录虽被删除,但通过基站定位回溯,仍能发现三人在2024年有过17次秘密会面,地点多在苏黎世的隐蔽咖啡馆或郊区庄园。“他不仅是联络人,还深度参与了‘新纪元’的行动部署。”苏晚的语气冷静,“需要对他进行24小时监控,重点追踪他与陆老爷子的通讯,以及是否有向格陵兰岛传输数据的行为。”
“艾伦已在处理。”陆寒枭调出另一个界面,显示老周的实时定位——他此刻仍在陆氏老宅,书房的灯光亮着,手机处于静音状态,“‘蛛网’算法已破解他的私人通讯加密,所有通话与短信都会同步备份。另外,南美那边传来消息,国际刑警在移动实验室的服务器中,发现了一份未被删除的‘基因筛选清单’,上面标注着全球237个目标人物的姓名与基因特征,其中包括几位欧洲王室成员与跨国企业高管。”
“‘海德拉’的终极目标果然是‘筛选’。”苏晚的指尖划过清单上的基因特征代码,“这些目标都携带‘优质基因’标记,而‘海德拉的叹息’毒素,很可能是用于清除‘劣质基因’的工具。陆老爷子向‘卡俄斯’账户转账,或许就是在为‘筛选计划’的下一步行动提供资金。”
时间在密集的分析与部署中悄然流逝。窗外的苏黎世从深夜的沉寂逐渐过渡到凌晨的微光,天际线泛起淡淡的鱼肚白,将湖面染成一片朦胧的银灰色。全息屏上的数据流仍在滚动,两人的身影在冷光与暖光的交织中,时而俯身讨论,时而分头操作,偶尔交换一个眼神,便知对方的下一步意图。
凌晨3时45分,苏晚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,走到沙发旁坐下。连续数小时的高强度脑力消耗让她感到阵阵疲惫,眼前的数据流开始出现轻微的重影。她本想闭目养神片刻,却在靠上沙发靠背的瞬间,被席卷而来的倦意彻底包裹——呼吸逐渐变得均匀,眉头缓缓舒展,平日里紧绷的下颌线条也柔和下来,如同卸下所有铠甲的战士,露出难得的脆弱。
陆寒枭刚结束与国际刑警金融犯罪科的通讯,转身时便看到沙发上熟睡的苏晚。晨光透过窗帘缝隙,在她的脸颊上投下一缕细碎的光斑,长睫垂落,在眼睑下形成淡淡的阴影,两缕未被挽起的碎发贴在颈侧,随着呼吸轻轻颤动。他的脚步下意识放轻,如同怕惊扰易碎的梦境。
他走到书房门口,拿起搭在椅背上的深灰色西装外套——这是他今晚在庆功宴上穿的那件,还残留着淡淡的雪松古龙水味,混合着一丝香槟的清冽。他展开外套,动作轻柔得如同处理易碎的瓷器,缓缓覆在苏晚的身上。
外套的长度恰好覆盖她的肩膀与膝盖,宽大的袖口将她的手完全包裹。当他的指尖无意间触碰到她的手腕时,能清晰感受到她皮肤的微凉,以及脉搏的轻微跳动。苏晚在睡梦中似乎察觉到这份温暖,身体微微蜷缩,将脸颊往外套的领口处蹭了蹭,像是在寻找更舒适的位置,嘴角甚至泛起一丝极淡的笑意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