赵教授一边吃,一边还在感慨:“你这孩子,真是个宝藏,辅修数学就算了,现在还对电磁学有兴趣,我跟你说,我们专攻电磁学的张老头,要是知道你,肯定又得跟老周打起来。”
“爸,你说的老周是周伯伯吗?”
“对啊,哦,忘记介绍了,他是你周伯伯的得意门生,哼,要不是当初老周耍诈,现在搞不好他是你师兄了。”
提起这件事,他就气得不行。
不行,还得找个时间坑老周几顿饭才行。
赵清言安静地听着,目光落在对面的凌落身上。
没想到凌落居然是周伯伯的学生,那么他的物理恐怕不比他在音乐上的天赋差。
但是这样的人,周伯伯怎么会同意他去写歌呢?
而且他身上没有学者的刻板,也没有外界传闻中明星的浮躁,像一汪深潭,看不透深浅。
赵清言心里总结一句:好奇怪,又好矛盾的人。
饭后,离研讨会开始还有一段时间,赵教授便带着凌落去了他的办公室。
还是上次凌落过来帮忙时呆的地方。
办公室隔间,原本是用来给他们休息的地方,里面也被堆满了资料。
四面墙壁都是顶天立地的书架,上面塞满了各种书籍和文献,桌上、地上也堆着半人高的书,只留出一条窄窄的过道。
赵教授从一堆书里扒拉出一个小马扎递给凌落:“地方小,你将就坐。清言,去给你凌落师兄泡杯茶。”
“爸,他比我还小。”赵清言小声抗议,但还是转身去烧水了。
“达者为先嘛!”赵教授毫不在意,他从书架上抽出一本厚厚的德文原版《狭义与广义相对论浅说》,献宝似的递给凌落,“我最近的研究方向和物理有些沾边,所有现在也在涉及物理学方面的知识,看看这个,爱因斯坦亲笔签名的复刻版,我托人从德国带回来的。”
凌落接过来,指腹轻轻抚过封面上烫金的德文,目光专注。
下午一点五十,三人准时出现在物理系的一间小型会议室里。
会议室不大,只坐了十几个人,大多是中年教授和几个博士生,气氛严肃而专注。
赵教授的到来引起了一阵小小的骚动,几位相熟的教授笑着跟他打招呼。
“好家伙,早就听说你最近抛开数学来我们物理到处溜达,没想到是真的啊。”
当他们看到跟在后面的凌落时,都露出了些许诧异。
“老赵,你从哪儿拐来的学生?看着面生啊。”一个戴着眼镜、头发微秃的教授问道。
“什么叫拐?我倒是想拐,可惜啊,人家不给机会,”赵教授大笑一声,“凌落,来,我给你介绍,这位是物理系的李教授,专攻热力学与统计物理方向。”
“李教授好。”凌落礼貌问候。
李教授推了推眼镜,仔细打量着凌落,总觉得这张脸有些眼熟,但一时又想不起来在哪见过。
研讨会很快开始。
主讲人是物理系一位年轻的副教授,名叫孙博。
他意气风发,从GpS卫星的时间校正讲到μ介子的寿命延长,用各种实验数据来佐证狭义相对论的正确性。
凌落听得很认真。这些知识他的记忆宫殿里也有储存,但此刻听着不同的人从不同的角度阐述,依旧能获得新的启发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