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睫毛动了一下。
像要醒来。
但我清楚,那是假的。是诱饵。只要我再发动一次逆命改写,系统就会判定实验成功,立刻启动清除程序。不只是我,阿絮、陆绾绾、谢无涯……所有和我有关的人都会被标记为异常数据,逐一抹除。
我松开了紧绷的身体。
不再挣扎。
任由缆线把我吊得更高。
四肢的束缚感越来越强,皮肤下的蓝光开始往血管里钻。我知道这是在采集我的生物信息,准备存档备份。系统想留下我的操作模式,作为后续清洗的模板。
但我还有底牌。
最后一丝怨气值,我没用来改写规则。它藏在右耳的银杏叶耳坠深处,被阿絮的气息包裹着,像一颗没引爆的种子。只要我不激活它,系统就检测不到逆命行为的发生。
缆线突然收紧。
胸口一闷,呼吸变得困难。
傀儡师的声音靠近:“你以为藏得住?”
我没理他。
视线扫过地面。
那支掉落的水笔还在原地。
笔帽朝上,尾端微微翘起。
我盯着它。
想起阿絮第一次接住它的那天。
也是这样歪着。
也是这样不动声色地伸出影子。
我轻轻动了动右耳。
银杏叶颤了一下。
藏在里面的怨气值没动。
但我给阿絮留了个指令。
很短,很简单。
“等信号。”
投影再次变化。这次是校长室全景,观测之眼悬浮在天花板下,虹膜正在重组数据。我的名字亮了一下,随即被标红。新的指令生成中,目标锁定路径展开。
傀儡师抬起手,一百零八根缆线同时震颤。
“清剿程序将在三分钟后启动。”
我垂下眼睛。
血从左眼角滑下来,滴在唇边。
有铁的味道。
但我没擦。
远处传来一声钟响。
不是礼堂的钟。
是教学楼西侧维修井的方向。
有人在敲击金属盖板。
节奏很慢,一下,停两秒,再一下。
是谢无涯的习惯。
他知道我在这。
但他进不来。
这里已经被数据封锁。
我张了口,声音哑得不像自己。
“你还撑得住吗?”